玉簪說大不大,卻也是細細長長一枝,安錦繡一時無處可安放,便順手插在了髮間。玉簪的樣式其普通,珍貴的是幾無瑕疵的白玉本身,原以為插得夠深,幾乎已沒入髮髻,不會有人發現,卻沒想到看似漫不經心的七皇,卻是心細如髮。
“方才宣儀公主給奴婢的髮簪,日後萬一有甚急事,讓奴婢持這簪出去找人。奴婢貪圖一時方便,順手插於髮間,請爺恕罪。”
她大膽猜想,給支傳信的髮簪,問題不大,不過,公主的東西順便戴,這個可能不大好,所以該打預防針,還是要打,免得又遭殃。
果然,七皇說:“雖說這兒清靜,保不齊就如今日這樣突然有人前來探望,敏感之物,還是收起來較好,免得多生是非。”
安錦繡乖乖稱是,轉身卻有些為難。
自己來這兒兩天,連個囫圇覺都沒撈上,床鋪這種事根本還沒來得及考慮。雖說隨身帶了幾件換洗的衣裳,也暫且放在一間無人的小屋裡,所以她得先搞定自己的小地盤,才能藏玉簪啊。
順便說一句,自從到了古代,當了祁國皇宮的小宮女,就再也不可能每天洗澡更衣了……所以安錦繡得先去找自己帶來的包裹,順便想想自己以後住哪兒。
靜思堂有的就是屋,全都空置著。七皇才不會管這樣的小事,她去問了姜公公。姜公公說,之前來的宮女也有呆了好幾天的,曾經給收拾過一個屋,便帶安錦繡去看了看。
反正她是挺滿意了,地方寬敞,採光又好,先前那宮女也挺會挑地方。當然前提也是這兒條件夠,換個人丁興旺的住所,能擠出個床鋪來就不容易了,哪能讓自己挑屋。
甚至屋角的舊木箱裡,還收著幾床褥和被,這真讓人大喜過望。安錦繡開心地將床鋪好,興奮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兒。
多久沒有睡到這樣柔軟的床鋪了啊!就是被褥放得久,一展開,有一股經歷了潮溼的黴味兒。不過完全不礙事,明天若天氣晴朗,曬一曬陽,立刻就是一床乾乾淨淨噴噴香香的好被褥。
這靜思堂看來寶貝不少,很值得自己去挖掘!
又見屋角有個半人高的櫃,對矮小的安錦繡來講,幾乎快到頭頂。好在櫃上有數個抽屜,她好好地羅一番,從抽屜中找到幾隻匣。
安錦繡富家出身,怎會不知道東西的貴賤。那玉簪一到眼,便知成色是上等,放這破舊的匣裡當真是委屈了它,便找了柔軟的布包上,放進最小的一個匣裡。
想塞進抽屜,又不放心,轉身發現櫃與牆壁之間有一道寬寬的縫,便將匣塞進縫隙裡。不大不小,居然正好,這才安心地擦了擦手。
如意算盤一般都是很容易打歪的。
安錦繡望著那床鋪想象著晚上矇頭睡覺的幸福,真的也就是想象而已。
晚膳,七皇照例只吃了一部分。
明明是一盅煨得十分到位的牛肉湯,七皇卻說,那牛在宰殺之時沒有一刀斃命,發了狠勁,全身肌肉緊張而亡,鮮血沒有完全流盡,雖屠夫並不能察覺,卻影響了肉質的鮮美。
安錦繡除了眨巴眼睛聽著,已然沒什麼可說。
七皇皺著眉頭,吃飯跟吃藥似的,沒一樣特別中意,安錦繡的思卻溜到了另一層。
既然宣儀公主說七皇曾經是寶慶帝最中意的皇,他必定是有過人的能耐。別的不說,光這嘴刁成這樣,恐怕就比別的皇要安全。
因為他靈敏啊,鼻靈,嘴巴靈,誰敢給他下毒啊。只怕方圓一公里之內,毒藥包剛拿出來,這位七皇殿下的順風“狗鼻”就已經聞到了。
好不容易伺候著吃完,又漱了口。安錦繡乖了,既然這位爺喝茶要用玉山龍泉,那漱口也該講究,用的是安錦繡在燒水的壺蓋上收集的滴水,而且要不冷不熱,算準了時間,滴下來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