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很愉快的,這點她能感受到,相信他也是一樣的,至於其他的,什麼也沒發生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嗎?
起來收拾停當,用了早點,錦書趕緊拿了默好的家規去“寧和堂”交差。經過這些日子,錦書知道祖母那裡沒必要這麼早去請安,去了還打攪祖母誦經,遲些去看看她就可以了。倒是老夫人那裡,一點也馬虎不得。
去了“寧和堂”,丫頭紫玉告知,老夫人正在裡面發火。
錦書的心猛的揪了起來。
紫玉又道:“大奶奶,三奶奶,陳管家,賬房錢先生都在裡面。”
錦書暗暗舒了口氣,看來老夫人發火不是因為她,應該是府裡的事情。但是,她該進去還是在外面等呢?
紫玉微笑道:“二奶奶還是先去暖閣坐一會兒,喝杯茶,等老夫人處理完內務,紫玉再來請二奶奶過去。”
錦書頷首道:“也好。”
大廳內,老夫人看著賬冊,臉色黑沉的像鍋底,底下跪了一地人,個個俯首貼耳,尤其是那個賬房先生錢廣生,肥胖的身子蜷縮著,額頭碰地,活像一隻懶蛤蟆,而且是瑟瑟發抖的懶蛤蟆。大奶奶方晴煙站在老夫人邊上,表情雖然不似下人們誠惶誠恐,但也是惴惴不安的,只有三奶奶尹淑媛顯得從容不迫,腰桿挺的直直的,下巴還微微仰著。她當然無須像他們一樣驚惶,非但不需要驚惶,她還完全有理由得意,還可以義憤填膺,理直氣壯的指責這些潛藏著的,居心叵測的,試圖損害紀府利益,中飽私囊的蛀蟲和白蟻。不過,這種事情還是讓老夫人來處理的比較好,不然底下的人會說她一上來就把矛頭對準大奶奶,這樣一來就算確實是大嫂的錯,別人也會認為是她使計陷害大嫂。
昨日在抱廈,老夫人吩咐錢廣生的時候,她就發現錢廣生的眼神閃爍不定,所以她要求馬上看賬冊。細看之下,果然有問題,賬目對不上之處,僅這三個月裡就出現了四次,還有些採辦的物品的價格也不對。在家時,她就幫母親看賬冊的,食材的價格她心中都有數,可這賬冊上所記的價格卻比尹府的高出許多,這不能不叫人生疑。於是,她傳了經手採辦的吳婆子,又讓人去市場查證,這一去一回,吳婆子的臉色便由白轉青,自動招認買了高價菜,從中吃了回扣。最讓尹淑媛高興的是,錢廣生和負責食材採辦的吳婆子都是大嫂安排的人,大嫂若是說不知情,說明她根本就沒有管理內事的能力,若是知情的,就是在縱容他們的不義之行,理由呢?大嫂會不會也從中撈了些好處去?聽說方刺史流年不利啊!任上出了大亂子,上方要削他的職,全靠銀子打點著才保住官位,兒子吃了官司,花了不少銀子……
徐氏把賬冊一合,“啪”的一聲甩到錢廣生面前,怒不可遏,喝道:“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手也越伸越長了,你道我老眼昏花了,好糊弄了是嗎?虧得我還如此信你,今兒個要不是三奶奶火眼金睛揭了你這假面,你們準備糊弄我到什麼時候?一群白眼狼……”徐氏是相當的震怒,她掌持了這麼多年的家,什麼時候讓人糊弄去過?這錢廣生說起來還是自己的遠親,為了給他謀個差事,她辭掉了為紀家兢兢業業做了二十多年的賬房先生,總想著自己人信得過,所以,這兩年她根本就沒有認真關心過賬目,有時就讓晴煙看一看,她是放心所以麻痺大意,那晴煙呢?她也不知道嗎?還是裝傻充愣當老好人?
“老夫人,小的知錯了,請老夫人饒小的這一回,小的再也不敢了……”錢廣生磕頭如搗蒜,結結實實的碰在地上,咚咚直響。
“饒了你,讓你再來糊弄我嗎?你當紀府的家規是擺在牆上的畫嗎?饒了你,那明日這個大了膽子扒一抓,那個也來撈一筆,紀府就是有座金山銀山也要被掏空了。今次的事,你清楚明白的把短缺了的銀子給我補上,我讓你捲鋪蓋滾回老家去,不然的話,休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