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出方才的感覺：“您知道，我以前的聽力很差，除非是對照課本一句一句地念，不然，我一句都聽不懂。但是，剛才那節英語課，王老師讓我們自己朗讀，我無意中注意到，其中有一個同學在誦讀英語時的語氣和詞彙，因為相當標準，我完全能夠聽出是什麼意思，而且每個單詞都聽得很清楚！”

見劉老師聽到這裡時，目光變得若有所思，他便謹慎地加了一句：“本來，我以為這只是錯覺，不過，我後面又用了整整一堂課的時間來觀察，卻發現，每一次都是一樣的清楚！”

說到這裡，他看向劉老師的眼神亦多了些期待。

不出他所料，劉老師一聽完，臉上的擔憂和憐惜立刻被一種略帶興奮的鄭重所代替，連聲音也不自覺地高了幾度：“鍾正天，你沒有說錯？真的確定每個單詞都能聽清楚？”

這一刻，鍾正天甚至能夠感覺到她的心開始興奮。

做為一個高三尖子班的班主任，劉老師一向都很沉穩、端莊，即使是鍾正天的語文成績穩穩佔據了年級前三，她在他面前，表現得更多的也只是一種欣賞和慈愛，像現在這樣的激動，鍾正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心中剛剛升出的那股憋火頓時大為減輕，感覺上舒服許多，當下很肯定地用力點頭：“嗯！”

知道他生性沉穩，沒有把握的事情從來不會亂說，劉老師心中原本的不忍和可惜便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絕對意外的驚、喜和雀躍，臉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笑容。

但她不愧是主理一個重點班的班主任，很快就控制住內心的那股激動，果斷地做出決定：“那行，你先進去吧，這件事，我會跟教你英語的王老師溝通一下！嗯，等會兒下課了，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

三中的高三年級共有六個班，六個班主任的辦公室都集中在一間大房子裡，王老師身為文（二）班的班主任，備課的地方就在劉老師的對面，而一直很欣賞鍾正天，私下裡亦曾惋惜過他的英語，現在身為李定方的理科班主任的數學文老師，則與劉老師並排而坐，佔據了這個辦公室的兩個最好的位置。

等劉老師用一種求證的語氣向劉老師說出了鍾正天的自我感覺之後，他就有些緊張地站在辦公室的空地上，無聲地等待著老師們的決定。

或者是以前，他讓王老師失望了無數次，漸漸地變得有些灰心，即使這次是個明顯的好訊息，王老師也只是半信半疑：“鍾正天，你說，你現在的聽力比以前強了許多？”

“是的！”鍾正天老實回答：“我今天早上試過，不管同學們坐在教室裡的哪個角落，我都可以聽到他們朗讀的內容，而且很清楚。”

王老師愕然，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如此形容，但馬上，她就笑了起來，只是眼中的懷疑更盛：“鍾正天，你是說，即使同學們都在各自誦讀，你都能很清楚地聽到他們所讀的內容？”

劉老師眉頭一皺。

這個話題似乎已經偏離了她告訴王老師的本意，而且這種形容也十分怪異，超出了正常人的聽覺能力。

她正想打岔，卻聽見鍾正天再度恭敬地回答：“王老師，我也知道，這件事聽起來很怪，但我確實是能夠聽到。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想盡快地提高我的英語聽力，儘量在高考上拿到更多的分！”

劉老師頓時暗暗點頭，覺得這句話說得相當有水平。

雖然鍾正天沒有叫屈，也沒有為自己辯護，但這後面的兩句話，卻成功地堵住了王老師想繼續盤問的打算。

無論如何，學生想上進，這就是好事，當著眾多任課老師的面，她總不能說自己不想學生考得好！雖然，這個學生的英語成績一向不怎麼樣。

更何況，這個鍾正天還很受文、理兩大領頭班主任的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