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半個主人,今天府中半數以上的人都隨了去送殯,她要悄悄地安排誰進府自是易如反掌。
我勉強笑道:&ldo;今年屢屢出事,身體著實虧了下來,中秋賞月時吹了風,便有些發熱。其實不防事。&rdo;
&ldo;司徒凌對你好嗎?&rdo;
&ldo;自然極好。&rdo;我笑道:&ldo;皇上知道的,他跟我的情意又不是一日兩日,好容易在一起了,怎肯簡慢了我?&rdo;
&ldo;是嗎……&rdo;
他淡淡地說著,已瞥了一眼沈小楓。
這死丫頭人大心大,看來竟也有了自己的主張,指不定把我和司徒凌間微妙難堪的種種爭執細節都告訴司徒永了。
殊不知以司徒永目前的實力,若是心懷不滿硬和司徒凌作對,無異於以卵擊石,連我都未必幫得上忙。
我留心觀察著司徒永的神情,只覺他登基短短數月,容色間已褪盡原先的倜儻灑脫,面龐清瘦得輪廓分明,比往日更多出幾分堅毅。
想起我手起刀落屠戮俞競明全家,對端木氏連同他妻子都不肯輕恕,每每讓他為難,我對他也有些愧疚,遂道:&ldo;皇上不必為我操心。秦家人雖然人丁零落,卻還不致任人宰割。至於我的身體……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也是強求不得了!&rdo;
&ldo;是嗎?&rdo;
他的眉目更翽慘然,忽轉頭喚道:&ldo;桂姑!&rdo;
門外有人低低應了一聲,便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婦人走了進來,正是在刑部大牢陪伴我多時的桂姑。
出獄後我也曾問過桂姑下落,聽說她離開刑部大牢的當開便出了北都城,我便放了心,也不曾再留心過,居然又被司徒永叫回來了。
我對她印象甚好,見她奉命過來把脈,也便將手遞給她,並倚著枕笑問道:&ldo;你侄兒侄女安好?三千兩賞銀可曾領齊全了?&rdo;
桂姑笑道:&ldo;都好,皇上格外又賞了兩千兩,奴婢下半輩子可以放心做個田舍閒人了。&rdo;
我說了會兒話,已經覺得目眩頭暈,有心再問她別的,一時打不起精神來,只由她診脈。
片刻後,她放下手來,司徒永問道:&ldo;怎樣?&rdo;
桂姑沉吟道:&ldo;小楓姑娘抄過來的用藥方子,的確都是對症之藥。但從姑娘脈像來看,本不該拖到這樣嚴重的地步。莫非中間又一再受涼受驚大傷元氣?或者,煎藥時有人暗中做了手腳,把溫補之藥換大了大瀉之藥?&rdo;
我不覺動容,皺眉道:&ldo;不可能。他……絕不至如此。&rdo;
&ldo;怎麼不可能?&rdo;司徒永忽然打斷我,眼底幽暗的光焰如夜間的燭火簌簌跳躍,&ldo;我知你信他一向比信我多,我說什麼你都不肯聽。但他……已不是昔年願意極力照顧我們的凌師兄。如果我們死去對他更有利,他會下手的。&rdo;
&ldo;皇上是不是多心了?&rdo;我看著這個眉宇間泛起殺機的年輕男子,忽然覺得他的模樣也有些陌生,&ldo;當日德安門前,若站在城樓之上的不是我們兩個,你覺得他會甘心就此俯首稱臣?若不是他不肯放手,我們又能有幾成勝算?&rdo;
&ldo;無論成敗,戰火燃起,大芮一定會亂。他亦是皇家子孫,不會眼看著大芮崩塌毀滅,當然會以大局為重,絕不僅僅是因為你我的緣故。何況他要走了你,聯合你們兩家力量,雖無九五至尊之名,卻能行九五至尊之事。&rdo;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