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笑道:&ldo;哦,原來今日只要到這院子裡來的,都逃不脫通敵的嫌疑?&rdo;
楊侍郎道:&ldo;秦將軍也知只是嫌疑而已。等見了皇上,一切自有明斷。&rdo;
他的話音未了,身後已傳來司徒凌的冷冷言語:&ldo;本侯也來了,是不是打算說本侯也有通敵賣國的嫌疑?&rdo;
楊侍郎臉色頓變,不由地屈下身去,向司徒凌見禮。
司徒凌依然一身玄衣如鐵,欣碩的身形不捷不徐地踏入院中,目光緩緩自我臉上一掃,冷沉著臉走到我前方,也不叫他們起身,逕自問道:&ldo;出了什麼事?&rdo;
楊侍郎少不得把埋伏此處等候jian細的話說出來,又道:&ldo;南安侯已與秦家小姐結親,若要保下秦將軍,想來皇上也會體諒。&rdo;
這話分明擠兌司徒凌,直指他包庇親友了。
司徒凌也不惱怒,淡淡道:&ldo;皇上向來聖明,本侯難得和秦將軍出城打獵,想來一定會體諒,絕不致因為我們在路上打個賭就怪罪我們。&rdo;
他轉頭向我問道:&ldo;晚晚,這回可是你輸了吧?我在前街便猜著來這邊的將士必定是神武營的人。&rdo;
我會意,點頭笑道:&ldo;我也是剛剛才想起。雖然他們藏起了馬,但前街留下的馬蹄印,必定留下了軍中標記。京外三營,神策營的調動需經過侯爺,太子的神機營很少入城,那麼到這邊來的,當然是縱橫京師的神武營了!不該和侯爺打這個賭,差點給人潑一身汙水。&rdo;
司徒凌嘴角一彎,慢慢道:&ldo;黑是黑,白是白。沒有確鑿證據就想指鹿為馬,別說皇上,就是本侯也不答應。&rdo;
他不再看跪在地上的楊侍郎一眼,轉身踏向院外,口中淡淡道:&ldo;走,打獵去。&rdo;
我忙應了,早帶了人跟他一路出去。
楊侍郎是從二品的官兒,必是得人暗示才敢如此囂張,打算仗了人多看能不能將我擒下。
可司徒凌同樣帶了十餘騎過來,並且個個高手,若是激怒了他,便是把他這從二品的侍郎斬於當場,皇帝也未必會拿這個驕狂任性的侄兒怎樣。
這樣想著時,我才恍然覺出,司徒凌目前的勢力,著實已經龐大得有些失控了。
--------------------------------------------------
上馬跟著司徒凌前行時,但見他端坐於馬上,肩背猶自筆直如標槍,也不看我一眼,逕自往城外飛奔。
他來得如此及時,如此湊巧,淳于望已到北都的事必是瞞不過他了。
甚至,我延醫為這個汙。辱過我的男子治病療傷之事,只怕他也已知曉。
再有十來日,他便是我名正言順的夫婿。
我再怎麼拿相思來推託,也不能掩飾自己的心虛和不安。
我緊跟在他身後,一時竟不敢跟他說話,更不敢問他是從哪裡得來的訊息,如此匆忙地跑來為我解圍。
一氣奔出城外老遠,他才勒住馬,回頭看了看我。
隨從們知趣,見我跟在他身後,都離得遠遠的,此刻更是悄悄地放慢速度,讓我上前和他說話。
我一對上他幽黑的眼眸,已是狼狽不堪,臉上赤燒著,好容易才倉促地擠出幾個字來:&ldo;對不起。&rdo;
他似微微一愕。
我自己也有些愕然。
我素來和他一般的剛硬,被人敲碎骨骼都不肯屈服的人。
要怎樣的滿懷愧疚,才能這樣脫口說出道歉的話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