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恐他有事,讓八寶擔了肩輿,逕自沖向前方指揮進攻。
此時沈小楓已尋機伴到了我身側,見我始終不下肩輿,雖不甚了了,卻也曉得我必然傷勢不輕,急急勸阻道:&ldo;將軍,保重自己要緊!&rdo;
雙腿的確疼得厲害,但另一處的疼痛和恨意如毒糙般蓬勃蔓延,張揚提我恨不得跳下肩輿來,親自持劍殺敵,‐‐殺個痛快淋漓。
我推開沈小楓,厲聲道:&ldo;攻上城樓,重賞!御林軍再有抵抗者,必稟明嗣皇帝,父母妻兒連坐!&rdo;
從太子到嗣皇帝,守兵們更是遲疑。
但若太子得救,他豈不正該是名正言順的繼位者?
御林軍歷來直接聽命於芮帝,如果芮帝駕崩,自然該聽命於繼位的司徒永。
這些人遲疑之際,早有秦家軍陸續攀上城池,衝上前開始激烈的短刀相接。御林軍無力阻攔,衝上城樓的將士便越來越多,很快佔了上風。
片刻後,西華門五座券門緩緩開啟,眾將士擁著我逕自穿過外方內圓的券門,飛快衝入皇宮。
失去憑依,御林軍再無抵抗之力,頓時潰不成軍,丟盔棄甲各自逃去。
我急命人分作幾路先去扼守要道,控制四門守衛和重要宮殿,保護司徒煥的梓宮和秦德妃,擒拿端木皇后及其匿於宮中的黨羽,並讓剛剛趕過來的心腹重將作哲親自過去把武英殿大太監李廣德找來。
沈小楓猶自不敢相信,悄悄問我道:&ldo;真的……把皇后給捉了?&rdo;
我邊令八寶等人抬了我疾奔向符望齋,邊冷笑道:&ldo;捉了她又如何?我還要殺了她呢!&rdo;
見她不安地隨在我身邊,我又道:&ldo;你不必跟著我去了了,帶一隊人馬先去把二哥接到安全處延醫調治。&rdo;
沈小楓臉色驟變,問道:&ldo;二公子怎麼了?他……他沒事吧?&rdo;
想到七零八落的家人,我心都給掏得空了,簡潔答道:&ldo;重傷。你無論如何守住他,不能讓他出事。&rdo;
沈小楓白著臉,顫聲道:&ldo;好。&rdo;
老七聽說,早叫了知曉秦徹等人下落的手下陪著,讓她領了一隊人馬逕自去了。
他們到低市井間出來的,現在滿城皆亂,想好個好大夫絕不容易。
而我萬萬不能再失去我的二哥。
未至符望齋,已遙遙聽得喝罵聲傳來,卻是先行起到的將士和看守符望齋的守衛打鬥起來。
齋門敞開,司徒永已經脫困而出,著一身素白衣裳,負手立於階下,模樣清冷而瘦削,但氣色還好。
兩名小太監縮在他的身後,想來隨身侍奉的,此時已驚得瑟瑟發抖。
有守衛見又來援兵,驚怒之下,持劍便向司徒永撲去,竟欲支援下他逃命。
司徒永冷冷看著,待劍鋒到了近前,方才側身閃避,然後手臂一伸,手腕一轉,極高明的一招,竟赤手將那人長劍奪過,然後出手如電,利落將長劍貫入那守衛前胸。
這些年來,他這東宮太子刻意藏拙,在人前一向尊貴優雅,性氣溫存,極少與人爭競,竟讓許多人忘了他其實也和我們一樣久經調教,身手不凡。
這些守衛把他當作手無縛雞之力的貴介公子暗算,無疑是自尋死路。
人不寐,無限山河淚(一)
司徒永看著那人重重倒下,無奈般低低喟嘆一聲,忽抬眼看到我,臉龐似在剎那間被黎明初初透出的曖色晨光照得清亮,連眼睛都亮晶晶的,丟開寶劍快步向我走來。
八寶等人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