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交吧?我還信賴太子和我那部將呢,我有幾個身子嫁這許多人?&rdo;
桂姑笑道:&ldo;太子已有妻室,至於其他人,論才識論門第,哪能和南安侯那等英姿神武的皇家貴胄相提並論?&rdo;
我苦笑道:&ldo;的確……不能相提並論。我原也以為……&rdo;
回想起一夜之間轉了的念頭,我自己也覺得荒謬得不可思議。
但五味雜陳間,竟沒有一種滋味叫後悔。
原想安頓好秦家再去南梁與淳于望父女相聚,尋那個我怎麼都想不清晰的夢,如今忽入這樣的不測之境,這願望竟離我越來越遠了。
也許,秦家從來便是我逃不開的責任,我不該有那樣的奢望。
我心念一轉,問道:&ldo;桂姑,人有沒有可能忘了以前的事?是那種……徹底的忘記,完全不記得曾經發生過的往事。&rdo;
桂姑道:&ldo;那自然是可能的。別說頭部受傷可能讓人瘋瘋癲癲或失去記憶,便是尋常人發一場高燒,都可能把好端端的人燒成白痴。&rdo;
她指一指頭部,說道:&ldo;人的這裡,其實是最脆弱的地方。對醫者而言,又是最複雜的地方。若是因為淤血堵塞之類形成的痴傻或失憶,還可用活血化瘀的藥慢慢調理,若是受了其他損傷,便連藥都沒法用了。&rdo;
聽她說著,於此道應是行家。
我遂問道:&ldo;那麼,會不會單單忘了其中三年的事呢?前後的都記得,就單單這三年,與某個人相關的三年,怎麼也想不起來。‐‐便如一夜醒來,自己的生命平白地少了三年,自己毫無察覺,而與她相處三年的旁人那裡……旁人那裡卻因她的忘卻丟了心,丟了魂……&rdo;
桂姑呆了一呆,奇道:&ldo;要麼就是把以前的事全忘了,怎麼會單單不記得那三年?要說單忘了與某人相關的事,我從未見過,倒是聽先師講過一例,卻是某個士子去趕考,卻十八年一去不回。其妻在家中辛勤持家,為公婆養老送終,又靠女紅針線補貼家用,不辭辛勞好容易把一雙兒女養大,親自送往京城赴考。&rdo;
&ldo;誰知到了京城,卻見夫婿已贅為高官之婿,竟是拋家棄子成就自己功名富貴。她羞
怒不平之下,竟一頭撞在夫家門前石獅上,頭破血流。人只說沒救了,其子將母親帶回撥治,竟也治癒了。只是醒來後已全不記得重逢丈夫之事,後來對面相逢都已不識其夫。竟是認定了其夫在十八年前便已病死,待其子高中,更是安心做她的太夫人,快快活活過了下半輩子。&rdo;
我納悶:&ldo;還能有這樣的事?從醫理上怎麼解釋?&rdo;
&ldo;若從尋常醫理解釋,那是萬萬解釋不了的。但若從那婦人心理上講,卻完全能講通。&rdo;
&ldo;怎麼講?&rdo;
&ldo;人本就有著救贖自己遠離痛苦的本能,令自己尷尬苦楚之事,大多不願他人提及,甚至自己也巴不得儘快忘卻。那婦人給刺激得厲害了,幾乎活不了,激發了某種求生本能,竟把那段讓她痛苦不堪的往事全給忘了,落得清靜。&rdo;
嘆人情,可比春情薄(五)
這話有道理。
我便巴不得儘快把阿靖之死和柔然軍營那段往事拋到腦後,偶爾記起,便強迫自己不去想。
時日久了,那些曾經歷歷如刻的悲慘往事,竟好像真的淡而模糊起來。
我不能剜卻別人關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