鴉之作上改繪而成的那幅梅下母女圖。
母親散逸不羈,女兒稚拙可愛,背後暗香疏影,紅梅盛綻,落瓣起伏,清泠泠的意境和暖融融的人物揉作一處,看著悠然出塵,卻瀟灑流麗。
我悵然良久,依舊捲起來令沈小楓收好。
也許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看一眼這畫了;可也許這輩子,那個小小的女孩兒,都走不出我心頭了。
今日一別,也許永不能相見;可如果我成了南安侯夫人,也許永不相見的結局更好。
至少她會抱一線希望,少了許多傷心。
至於淳于望……
我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甚至更久遠的年代可能發生過的那些事,都只能當作大夢一場了。
秦徹問我:&ldo;親事怎麼辦?&rdo;
我苦笑道:&ldo;我可以再推遲些日子嗎?&rdo;
秦徹搖頭,嘆道:&ldo;這話我沒法和南安侯張口。但如果你自己去說,我沒意見。&rdo;
我當然更沒法和司徒凌張口。難道要我告訴他,我因那個凌辱過我的男子而心亂如麻,所以不想成親了?
我問秦徹:&ldo;二哥,我十五歲到十八歲這段時間,是不是一直在子牙山學藝?最近常常頭疼,那時候的事,好像已經記不大清了!&rdo;
秦徹納悶道:&ldo;你怎會問這個問題?你十八歲時才因為生病被接下山來調養,之前十年可不是一直呆在無量師太那裡,何曾回過北都?&rdo;
&ldo;記得父親曾親去探望過我幾次。&rdo;
&ldo;對,為兄腿腳不便,小謹自幼體弱,因此父親都是親自去探望你。記得你十五歲時,因到了及笄之年,父親特地趕過去看你,陪你過了生日才回來,足足在子牙山呆了兩個月呢!&rdo;
&ldo;是……是麼?&rdo;
&ldo;是呀,晚晚,你怎麼了?&rdo;
&ldo;我……&rdo;
我嗓間乾澀,艱難地笑了笑。
&ldo;我好生奇怪,我怎麼一點都記不起來我十五歲生日前後的事?我……也不記得父親曾陪過我兩個月。&rdo;
秦徹呆住,忽執了我的手問道:&ldo;你是不是不舒服,一時想不起往事來?要不,我讓大夫過來給你好好診治診治?&rdo;
&ldo;診治?&rdo;
我想起歷年來醫藥不斷,苦笑著擺了擺手。
&ldo;一般大夫恐怕診不出來。不過……&rdo;
不過如衛玄等醫術極高明的名醫,又為我治過那麼幾年病,不會毫不知情吧?
還有……
如果淳于望所言非虛,我莫名其妙失蹤了三年,和我同門學藝的司徒凌和司徒永,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為何我從不曾聽他們提過隻字片語?
行路難,離人心上秋(五)
因婚期臨近,近日一直告假在家,不必去衙中應卯。
往日有相思伴著,時常給鬧得慌,連練劍都練不安心。
待她走了,我才陡地覺出,這偌大的秦府,竟森冷安靜得可怕。
靈猿仙鶴縮在山石邊無精打採,廚下的雞鴨也靜靜地等著宰殺。懶
從屋內到院中,從花園到廊榭,無處不是空落落的,空落得讓人惶惑甚至害怕。
我魂不守舍般在往日相思玩耍過的地方徘徊半日,又到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