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凝眉,我心欲懷蓮(四)
不但沒有袖子,連衣衫也已破鄙不堪,屢被燒灼的裹。胸早已不知脫。落到何處,女子最隱蔽的地方都不知羞。恥地裸於破衣外,怪不得那獄卒居然會對著一個惡名在外一身醜陋傷痕的女人動起邪。念。
裸露的手臂上自然也滿是傷痕。懶
燙傷的,扎傷的,刮傷的,還有一次次忍受煎熬時使著力道被鐐銬勒得青紫腫脹的。
這樣日漸炎熱的時節,有的傷處已經開始化膿。
獄中何等骯髒,再隔一兩日,只怕生蛆都是可能。
猶豫片刻,我只用手指微微擦過他眼角。
他卻似已十分滿足,自行把眼睛擦了一擦,勉強笑了下,沙啞著嗓子道:&ldo;見你一動不動,喊許久都不理會,我只當我回來晚了。晚晚,你受苦了!&rdo;
這三日,連我自己都記不清多少道刑罰下來,不知受了多少的折磨,流了多少的鮮血,我半點眼淚都不曾有。獨聽了他這話,我心裡一酸,竟真有了些淚意。
我終究只是若無其事地說道:&ldo;沒什麼,刀裡火裡來去這麼久,權且當作又打了場惡仗。只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次設下埋伏的敵手,不是柔然人,不是南梁人,而我們大芮自己的人。&rdo;
&ldo;是我不好,我竟中了他們調虎離山之計,一心跟著司徒凌暗訪他的行動,再不料他們竟是打算對付你。&rdo;蟲
他小心將我抱起,檢查著我的傷勢,卻是越來越驚愕,越來越心疼。
他低低道:&ldo;天吶,他們……到底都對你用的什麼刑罰?&rdo;
我懶懶道:&ldo;永,你問錯了。你該問,能夠不要人命的刑罰,他們還有哪些沒有用上。&rdo;
他便不語,只將我抱緊,面頰貼緊我的,然後親了親我的額。
我不安,側過頭低聲道:&ldo;太子,別這樣……我身上髒……&rdo;
&ldo;晚晚,小時候我在宮裡被人一腳踢飛在牆角,你並沒有嫌我髒。咱倆在子牙山一起面避思過,又冷又餓坐在髒兮兮的山洞裡,我們擁在一起取暖,也沒嫌棄過彼此髒。不過,那時,那時……&rdo;
那時司徒凌總會偷偷跑過來,遞給我們帶著他體溫的食物,披上帶著他體溫的衣袍,然後舒開手臂,將我們緊緊抱在懷裡。
山腰那個陰森cháo濕的山洞,如今回憶起來,居然只剩了溫暖和溫馨。
溫暖得現在回憶起來,滿心俱是酸楚,眼中的淚水便再按捺不住,慢慢地濕了眼眶。
司徒永的手指輕輕撫過我眼睫,小心地攬著我。
他的臂膀,竟和少年時一般結實而脆弱。
只聽他彷彿在嗚咽般低低道:&ldo;當初……總是我太自私。你……你本該可以活得快快樂樂,無憂無慮……是我,是我……&rdo;
猛地觸動我隱藏了許久的疑惑,我捏緊他衣襟問道:&ldo;當初……是什麼時候?五年前嗎?&rdo;
他不答,只將我擁得更緊,不均勻的呼吸帶著cháo氣撲在耳後。有一滴兩滴的熱淚滴於脖頸。
我忽然間灰了心,嘆道:&ldo;那三年,有沒有過,其實也不打緊。都不過是場夢而已。夢醒了,我還是得走我不得不走的路。&rdo;
他便哽咽著說道:&ldo;這世上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