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相信……什麼?&rdo;
&ldo;你相信你就是盈盈,只是認定我們已回不了頭?&rdo;
他的目光總是那樣清寂而炙烈,讓人心煩意亂。
我頭疼得站不住,扶了額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說道:&ldo;對不起,我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記得起來的事。還有,我相信,不論我是不是盈盈,我和你,都不可能在一起。&rdo;
兩國敵對,我和司徒凌的婚姻也因兩家利益攸關早已牢不可破,他怎敢還抱著那樣的幻想?
淳于望那樣聰明的人,話說到這份上,若還固執己見,還真的不可救藥了。
好在他只是緊盯著我,清寂的目光中如有荒野間緲杳的幽焰跳動,卻沒有和我爭執。
許久,他輕輕一笑,懶懶地闔上眼,慢悠悠道:&ldo;你只相信你記得起來的……好,我會讓你記起那一切的。&rdo;
我點頭,說道:&ldo;明早的藥,我會讓人幫你煎好。路上的藥我也會為你備上。用完早膳便請你帶相思走。&rdo;
他不答。
我轉身走出去,正要掩上門時,忽聽他冷笑。
他道:&ldo;晚晚,我不會讓你和司徒凌成親!&rdo;
字字如刀斧斫下,斬釘截鐵。
胸口驟跳,彷彿被他一寸寸斫於心頭。
這麼個禍害兼禍水,明天無論如何得把他弄走。
他若不肯,說不得一拳打昏,派輛馬車把他遠遠扔出大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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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天的星斗彷彿落入了睡夢中,我一夜不曾睡好。
一大早起床,陽光透過窗欞投到屋中,刺得扎眼,頭疼得更厲害,連身體都綿軟無力。
沈小楓見我臉色不對,早將衛玄開來的藥方煎了一劑,送來給我服了,卻納悶道:&ldo;不是說昨晚服過兩丸了?連煎藥也天天吃。怎麼還不舒服?難道真的服用太多,已經沒什麼效用了?&rdo;
我勉強道:&ldo;何必大驚小怪?哪裡就能病死人了?&rdo;
說也奇怪,夜間做著醒後什麼也記不起的夢,渾渾沌沌睡了一夜,卻越睡越困;醒來服了藥,勉強逼著自己去練了半個時辰劍,出了一身汗,精神反倒恢復了好些。
行路難,離人心上秋(三)
再問相思時,果然又到書房去和她父親做伴了。
我洗了把臉,依舊一身漿洗得筆直的武者衣袍,緩緩踱過去檢視。
遠遠聽得相思無憂無慮的笑聲,我心神頓時舒朗,偏很快想起她將隨著淳于望離我而去,從此天南海北,也許再也不能見上一面,心緒立刻沉了下去。懶
慢吞吞走到書房中,已見淳于望和相思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正站在視窗看著什麼。他們還是保持著原來的衣著習慣,均是素白衣裳,手間也捧著一模一樣的茶盞。
清寂內斂的父親,天真可愛的女兒,和諧如春日裡最美好的一幅圖畫。
見我過去,相思放下茶盞便來拉我,笑嘻嘻地說道:&ldo;娘親,來看父親剛畫的畫兒!&rdo;
我道:&ldo;不用看了。誰不知軫王殿下文武雙全,能詩善畫?&rdo;
這樣說著時,已由不得被她拉了,卻是我的一幅畫像。
難得他有這興致,居然畫著我穿男裝的模樣,看著俊朗英氣,倒還不俗。
淳于望笑道:&ldo;我不會捏泥人兒,倒還會畫幾筆,只是終究不如你捏的泥人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