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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煩意亂,雖是這樣春寒料峭的天氣,猶因為他所說的那個可能而心悸得一身冷汗,甩開被衾冷著臉向裡臥著,又哪能安得下心來?竟輾轉得心臟都似被外面的傷口牽扯得悶疼起來。
淳于望走過來,將衾被牽起,蓋在我身上,靜默片刻,低聲道:&ldo;若你傷口好不了,只怕你想逃走也不方便吧?&rdo;
我怔了怔,不覺地安靜下來,抿緊唇冷冷地盯著他,一言不發。
上章有一處筆誤:&ldo;淳于家和秦家都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吧?兩家已經聯親了嗎?&rdo;不是淳于家,是司徒家。感謝親們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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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眸便冷寂下去,黯然道:&ldo;果然如此。&rdo;
我不解。
&ldo;我原以為,即便你是個與盈盈完全無關的女子,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也該曉得相思待你的一片赤子之心,以及,我待你……&rdo;
他頓住,眼圈泛著微微地紅,自嘲地笑了。
&ldo;我待你自然不怎麼樣。你願意和我們親近,偶爾也會流露出一絲半點的關心,無非是想讓我放鬆警惕,好讓你抓住更多可能逃開我的機會,是不是?&rdo;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似在等待著我的回答。
是?抑或不是?
我自己似乎也已迷惘,根本無從分辨。
我的確想過迷惑他,好趁他不備時尋出機會逃離。
但我征伐沙場,滿手血腥,令出如山,部將無人不懼,柔然人更視我如地獄修羅,早磨練出比尋常男子更要剛硬許多的性氣,想我低下身段刻意取媚於他,卻比登天還難。
便像此時,我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在希冀著我一口否定他的話。鑊
那個和他似甥舅非甥舅、似主僕非主僕的黎宏,暗地裡不知說過我多少的不是。但他寧可借酒消愁都不曾對我發作半分,便見得他對我這個愛妻的替身有多麼的看重了。
這男子精明卻痴絕,可以對盈盈的死亡熟視無睹,當然也會願意選擇相信我的謊話,繼續維持這樣不倫不類的&ldo;夫妻&rdo;生活。
他已孤寂得太久,需要這樣美好的假象來填補心中的空白。
明知是鏡花水月,他也不會去正視,不會去拆穿。
我該順著他的心意答一聲&ldo;不是&rdo;,然後牽著他的衣袖,告訴他其實我很貪戀他溫暖的懷抱,並真心喜歡著乖巧可愛的相思,先維持著安閒並且相對自由的生活,再徐圖其他。
可那兩個字在我舌尖轉了半天,卻在手指按到自己腹部的一霎那轉作憤恨的肯定:&ldo;是!我本該在大芮馳騁沙場,報效吾皇,怎可給你關在這裡生孩子?&rdo;
淳于望那張俊秀的面龐便失了色,煞白如紙。他慘然笑道:&ldo;嗯,我的確看出來了。心硬如鐵,說的便是你這樣的人。該有多厭憎我,才會連敷衍著哄我一句都不肯!&rdo;
說他瘋,偏偏沒人比他更聰明更清醒!
我別過頭,繃緊了臉再不去睬他。
他狠狠地盯著我,居然也是不加掩飾的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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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大夫來了。
事起匆促,他的近衛找來的大夫顯然是附近村落裡的,穿戴很普通,忽然到了這樣的地方,雖然有些抖抖索索,眼神卻很是興奮。
他覷著眼悄悄打量我一眼,已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