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姐姐比娘親年輕漂亮,我得將她送得遠遠的,才能放心回來陪著相思。&rdo;
相思道:&ldo;好,可娘親不許騙我,把那姐姐送走了,就得回來陪著我和父王哦!&rdo;
她的眼睛溜圓烏黑,晶亮無瑕,倒映著我的笑容,那般美麗卻虛浮,飄在鏡中般的不真實。可她的笑容卻如此地純稚而誠摯,眸子如琉璃般透明。
千軍馬中闖過,我曾一次次將敵人頭顱如西瓜般痛快砍下,連眼都不眨一下。但這一刻,我居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我把她的頭靠上我的肩,不去看她,卻儘量把語調轉得溫柔:&ldo;好,我一定回來陪著你和父王。不過你父王給那位姐姐迷得厲害了,我呆會得用你嚇他一嚇,逼他讓我送走那姐姐,你別害怕,我不會真傷著你,知道麼?&rdo;
相思點頭道:&ldo;知道。娘親最疼我了,哪裡會傷我?&rdo;
我暗叫慚愧,卻把她抱得更緊些,執住劍柄向她含笑道:&ldo;嗯,相思真是娘親的乖孩兒,這般聽話!&rdo;
相思聽我誇她,更是得意,小貓般在我懷裡拱來拱去,身子軟軟的,呼吸暖暖的,和她父親一般好看的眸子像春水般瀲灩著,似要將人心底最堅硬的冰川融化。
的確是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孩,可惜卻是淳于望的女兒。
聽著外面凌亂奔來的腳步,我慢慢抽出了承影劍,唇角的笑意不覺間冷了下來。
鐵鎖急促地噹啷響過,院外那兩扇門扉被人砰地踹開,接著便是淳于望帶著近侍慌亂奔入的身影。
很好。
我等的就是他的慌亂。有他的慌亂,才有我的勝算。
他身著玉白色的裘衣,鬆鬆扣著衣帶,步履匆忙間,額角有散亂的碎發飄動。
我想起相思說的他與甚麼白衣女子親吻之事,又覺鄙薄。大白天的,他不會是被隨侍從那個白衣女子床上叫起來的吧?
人不風流枉少年。他貴為皇弟,便是妻妾成群也不奇怪。何苦一邊表白自己對失蹤的愛妻有多麼痴情多麼思念多麼忠貞,一邊還在和別的女人親親我我,糾纏不清!既要當,又要立牌坊,說的便是這種人。真真白白辜負了一副俊秀多情的好皮相,不知會禍害多少真正痴情的好女子。
而他顯然也在被擾了春夢的盛怒之中,一眼看到愛女被我挾制,那本若寒潭清寂的眸子已經波瀾湧動,失望驚怒之中已滿是憤恨。
他站定在庭中,冷冷盯著我,慢慢道:&ldo;秦晚,你想做什麼?&rdo;
我沒有立刻回答,緩緩走到階下,不動聲色地轉動劍鋒,不經意般把泠泠鋒芒在陽光耀出一縷寒光,直逼他的眼目。
他被那刺目光芒逼得眯了眯眼,再定下心神時,望著那旋在他愛女雪白脖頸間的鋒刃,眸心明顯有了某種悸動。
他道:&ldo;放了相思,我讓你走。&rdo;
我輕笑,&ldo;以小郡主換取我的自由?軫王殿下太看得起區區在下了!我不過賤命一條,豈敢和小郡主千金之軀相提並論?&rdo;
他自是聽得出我的言外之意,抿緊了唇盯著我,眸光如箭簇被拉了個滿弓般,堪堪就要she出。
許久,他一彎唇角,慢慢道:&ldo;秦晚,如今我倒能確信,你絕非盈盈。天底下沒有一位母親會拿自己親生骨肉的性命來要脅他人。&rdo;
我尚未回答,相思已摟著我脖子向她父親喊道:&ldo;父王,娘親不會害我。娘親說把那個白衣服姐姐送得遠遠的,就回來和我們一起住啦!&rdo;
她竟似深信我絕不會傷她,在我懷中扭動時絲毫沒顧忌我那隨她脖頸轉動的承影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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