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娘親!&rdo;
她依到我身畔,卻和我同坐一側用早膳了。
我下意識地便暗中運氣蓄勁,卻覺原來能隨心所欲控制的內力如陷入深深沼澤般無力前行。
正惱恨時,對面已有一道目光冷冷地轉向我。
抬眼,淳于望已垂下眼睫,笑意盈盈地端過一碟醬豆乾到我跟前,說道:&ldo;這是你以往最愛吃的,嘗嘗我們王府裡的廚子手藝怎樣。&rdo;
我實在很想把那碟醬豆乾連菜帶湯摔到他的臉上。但身陷囹圄,受制於人,激怒他顯然是不智之舉。
諸如豆腐、豆乾之類這些豆類所制食物我向來不愛吃,但此時我也順他心意夾了一筷,淺笑道:&ldo;嗯,味道還不錯。&rdo;
其實味同嚼蠟。
嘗了兩筷,我便同樣笑意盈盈地將那碟菜推到相思面前,說道:&ldo;相思,這個菜你也愛吧?來,嘗嘗。&rdo;
誰知相思卻搖頭道:&ldo;我從不吃那個,一股的怪味兒。&rdo;
我微詫,抬眼看淳于望時,他正一瞬不瞬盯著我,目光卻不復原來的蒼涼幽寂。他的黑眸深鬱,隱約有什麼東西在跳躍,如原野間細細的火焰,倏忽而起,倏忽而滅。
見我留意,他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專注於眼前的膳食,再不看我一眼。
他的情緒波動,必定還是為他的盈盈,以及我這副與盈盈相像的樣貌。
這女子依然是他最大的弱點。可他已如此坦然地告訴了我他的弱點,又經歷昨日之事,必定防範嚴密。
為今之計,只能慢慢與他,待他有所鬆懈,或許能找出逃離的機會。
何況,我不是一個人。
以嫦曦公主在大芮的尊貴,以秦家在大芮的地位,大芮派人過來營救只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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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畢早膳,他便急匆匆離去。看候在外面的扈從架勢,應該是出府而去。
而相思,他竟留給了我。
&ldo;昨日先生教她彈琴,一支曲兒剛學了一半,今日需得把另一半學了。&rdo;他居然真把我當成自己妻妾了,臨走時鄭重其事地吩咐,&ldo;若是累了,今日可以不用背詩,但練字需得練滿一個時辰。&rdo;
相思才不過五六歲的小娃娃,活潑貪玩,自是不樂意完成這許多功課,聞言已依在我身畔,委屈地撅起了嘴巴,低聲嘀咕道:&ldo;父王又不陪著我……&rdo;
淳于望往外走著,淡淡而笑,&ldo;相思,你的娘親回來了……&rdo;
相思便不管她離去的父親,攥緊了我的衣襟,可憐兮兮地望著我,連聲喚道:&ldo;娘親,娘親……&rdo;
我雖過了雙十年華,卻終日奔波於戰場和軍營間,連司徒凌和我的親事都不得不一推再推,至今尚未成禮,再不想今日莫名便成了這人的妻子,還莫名地多出了個女兒,尾巴似地粘得緊緊的,甩都甩不脫。
見我不回答,相思便鬆了我衣襟,轉而過來牽我的手,撒嬌道:&ldo;娘親,我不要練琴。娘親你看我手指,都給磨破了!&rdo;
她的手很軟。也許這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手都是這般軟。
可她是第一個如此親近我的小娃娃。
握住交到我掌心的小手,我的心彷彿也軟了一軟,脫口便說道:&ldo;那麼,不練琴了罷。&rdo;
相思便歡喜,又道:&ldo;練字也累。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