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卻只挑無關緊要的話說了許久,然後笑道:&ldo;皇上
,我並不妨事,年內大約還死不了,皇上不過出去十天八天的,不用擔心。&rdo;
司徒永嘆道:&ldo;十天八天,也指不定會發生什麼。比如你小產險些送命,比如軫王悄然離開大芮
,比如素素之事,比如你再度病重……都才是幾天的事?真怕十天八天後,我再也見不到
你……&rdo;
因為司徒凌和淳于望的緣故,近日來他和我頗多隔閡,但隨著我與司徒凌的決裂以及我的病情加
重,這種隔閡又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他在我身畔靜靜伴著,身上已全然不見了少年時的風流灑脫,眉宇間的冷寂裡浮泛著淺淺的傷感
。風卷樹梢,有經冬的枝葉折斷的聲音,和落葉輕飄飄跌落於地的聲音。
我輕笑著,執緊他的手,說道:&ldo;放心,把那些事起都拋開,我反覺開懷許多。這些日子雖然虛
弱,但舊疾發作的次數反而少多了。&rdo;
司徒永凝視著我,俊秀的眉眼有分明的陰霾密佈。他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
又沉默地低下頭去,更緊地握住我的手。
這一年的冬天,真的很冷了。
籠著熊熊火盆的屋子,冒著熱氣的茶水,緊緊交握的兩個人的雙手……
可這個風華正茂的年輕男子,居然和我一樣雙手冰冷。
兩人掌心尚餘些微的暖意,卻完全不足以給對方帶來溫暖。
許久,他才說道:&ldo;其實,我一直都覺得對不住你。當年自以為正確的決定,總在很久之後才發
現錯得離譜。可如果重來一回,也許一樣會錯下去。很多時候,我們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當然更不知道別人要的是什麼。&rdo;
這是這幾日我第二次聽親近的人用這樣後悔的語調提起往事。我理解秦徹,但我看不懂司徒永的
後悔從何而來。
我問:&ldo;皇上哪裡對不住我了?和皇上一起走到今天,雖然艱難,但到底還能這樣面對面坐著,
捧著熱茶說幾句心裡話,我倒覺得沒什麼可以後悔了。&rdo;
他便笑了笑,&ldo;你當然沒什麼可以後悔的。有時候你的手段雖然毒辣了些,但也毒辣得坦誠,從
不畏他人評說,便有千夫所指,也活得坦蕩。晚晚,這方面。我和司徒凌都比不上你。&rdo;
我心裡一動,待要追問,料他不肯說的,只笑道:&ldo;難道皇上就不坦誠?我倒覺得,皇上才是我
們三人中活得最坦蕩的一個。&rdo;
他不答,側身將窗扇推開一條fèng。出神地望著屋外的落葉簫簫,忽然道:&ldo;華曦有孕了。&rdo;
我一驚,隨即柔和笑道:&ldo;恭喜。&rdo;
他繼續道:&ldo;我會把她留在北都皇宮,並會把最好的高手留下來保護她,但心裡還是不踏實。&rdo;
&ldo;放心,定王也得去泰陵,皇宮內院也不他的人可以來去自如的地方。&rdo;我心念一轉,又道:&ldo;
皇上心裡大約也有些明白了吧?端木皇后這死,雖與淳于望相關,但並不是我指使,如今,我更
不會把對端木氏的仇恨轉到端木華曦頭上。何況……她其實和我一樣,幾乎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所幸我還有個兄長,她還有個夫婿,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