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胡亂把流血的手纏了，靜默片刻，才道：&ldo;我雖想利用淳于望阻你婚事，但並無害他之心。聽說上午秦府有輛馬車載著個小女孩兒離去，我猜他也在車上吧？可我也由他去了。&rdo;

我點頭，&ldo;在一起混了那麼多年，我這府上旁人看著門禁森嚴，和你們親近的人該大有人在吧？早知瞞不過你們去。&rdo;

後院把守得雖緊，馬車離開時總會有些形跡露出，司徒永、司徒凌猜出淳于望自秦府離去也不奇怪。

慢著，司徒永知道了，那麼司徒凌……

見我變色，司徒永竟似看出了我心思，輕嘆道：&ldo;司徒凌出城追擊淳于望去了。你該明白了吧？真正想把他千刀萬剮的人是司徒凌。&rdo;

我的心立時沉了下去。

沈小楓特特跑來告訴我司徒凌出城，我心煩意亂，竟從不曾想到這上面來。

淳于望身在異國，又帶著相思，便是有幾個隨侍相護，又怎麼敵得過司徒凌身邊的高手如雲！

我深吸一口氣，提了寶劍便要往外奔去時，司徒永拉住我臂腕，&ldo;來不及了！&rdo;

我掙開他，冷冷道：&ldo;你挑了這時候才趕過來，不但想解釋是我誤會了你，更是想告訴我，淳于望父女可能已經死在司徒

凌手中？&rdo;

司徒永蒼白俊秀的面龐彎過虛弱的笑弧，&ldo;晚晚，父皇病重，時局多變，我不會讓你嫁給司徒凌。&rdo;

我忽然間說不出的心寒，慘然笑道：&ldo;永，你那個還是俠義慡朗寬厚熱忱總以一顆赤子之心待人的司徒永嗎？&rdo;

司徒永居然輕輕笑了。

&ldo;我也想知道。伴著你和相思一路回北都時，我還以為我還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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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知道來不及，我也無法安坐於秦府等待噩耗的到來。

帶了十餘名隨侍，我順著淳于望離去的方向追去。

司徒永也不再攔阻，徑帶嫦曦離去。

秦徹、秦謹略知一二，將其送出時臉上俱有憂色。

尋到淳于望的馬車時，已經接近三更。

確切的說，只是馬車被焚過的車架。

那是一條從官道延伸過去的小道。

黯淡的月光下，激烈的搏殺痕跡清晰可見，沆窪的地面和凌亂的青糙間有大片的血跡，卻看連半具屍體也看不到。

那堆馬車的灰燼已經冷了，猶有金玉碎片混雜其中，依稀辨得是淳于望或相思之物。

但灰燼中並無骸骨，連拉車的馬都不見蹤影。

耳邊一陣一陣，只迴響著司徒永攔我時說的幾個字。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晨間他們還在我身邊散漫地品著茶，賞著畫。一個眉目含笑，溫雅脫俗，一個稚拙可愛，活潑靈動。

不過幾個時辰的工夫，就來不及了嗎？

沈小楓走到我跟前，低聲問道：&ldo;怎麼辦？看樣子，他們已經被抓走了，或者……&rdo;

我渾身發冷，卻逼著自己冷靜。

司徒凌曉得我對相思另眼相看，他不想和我反目，應該會留些餘地。即便殺了淳于望，也不至於取了相思的小命。

淳于望那些南梁隨侍的屍體不見很好解釋。

朝中爾虞我詐，正萬般混亂，一不小心，便會有把柄落入敵人眼目。他不想此事被太多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