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這許多日子,我自覺早已恢復得差不多了,再不知他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來,皺眉道:&ldo;我?虛弱?&rdo;
衛玄點頭道:&ldo;或許將軍自己沒有感覺,但從將軍脈象看,左寸沉數,左關沉伏,此乃心氣虛而生火之象。肝脾氣滯血虧,肺經氣分太虛,將軍必定常覺胸肋疼痛,目眩頭疼,近日應該愈發嚴重,是不是?&rdo;
我摸了摸胸肋間,的確常有疼痛感。
只是徵戰那麼多年,大傷小傷不少,哪能不落下點毛病來?
因此從未放心上。
但頭疼麼……
我嘆了口氣,說道:&ldo;病發時的確頭疼,並且比以往更厲害,連道長配的安神丸都無法很快緩解了!&rdo;
這一症狀,平時尚不妨,若是在徵戰時發作,真是很要命的一樁事。
衛玄又道:&ldo;將軍聰慧剛毅,遠過常人。只是太過聰明,太過要強,難免思慮太過,於是憂思傷脾,肝火亢盛,經期不調,諸症候紛至沓來,反比尋常人更難調治。&rdo;
司徒凌皺眉道:&ldo;她從小便這樣,還能指望她老大不小的把性情改過來?只說著怎麼幫她調理吧!&rdo;
衛玄並不因他的不悅而惶恐,不卑不亢地答道:&ldo;侯爺,請恕貧道直言,將軍這般勞心勞力,再好的藥也未必有效用。我可以再開藥調理,但將軍這種狀況再不改,早晚有一天,連華佗再世也將無力迴天!&rdo;
我一悸,卻強笑道:&ldo;無力迴天?衛玄道長誇張了吧?怎說的我似乎半截身子快入棺材了?&rdo;
衛玄道:&ldo;將軍莫不是打算拿自己的性命來賭一賭?&rdo;
我捏緊茶盞,喝了一口,輕描淡寫地說道:&ldo;不用賭。即便註定英年早夭也只是命。話說我們秦家已經很多年沒有一個壽終正寢的了!&rdo;
&ldo;閉嘴!&rdo;
身旁傳來一聲低叱。
回眸時,司徒凌沉著臉看向我,森冷的眼底有種說不出的焦灼忽隱忽現。
我微慍,正待說話時,卻覺他的手已自桌下將我的手捉住,握緊,不由地閉了嘴,默默地喝著茶。
上好的明前茶本該芳香濃鬱,清氣襲人,但我的舌尖似乎有些僵,已分辨不出任何的滋味。
司徒凌的手卻暖和而有力,帶著從小到大我所熟稔的包容愛惜。
司徒凌終於將目光投向衛玄,&ldo;去開調理的方子來。那個安神的藥丸,還差哪幾味藥立刻遣人去尋,一個月內需練製出來。&rdo;
衛玄道:&ldo;行。只是將軍的病情有變,我需和人商議商議。有幾味藥得斟酌著或添或減,方能更見效些。&rdo;
司徒凌點頭道:&ldo;去吧。缺什麼只管去尋,不必計較任何代價。&rdo;
衛玄笑道:&ldo;以南安侯和秦府的財力,自是不必計較什麼代價。但有些珍稀藥材,委實是可遇不可求。比如那年用到上好靈芝時,就聽說了太子府得了株千年靈芝。還好太子和秦將軍師出同門,還算念舊,婉轉找人去一提,便叫人送了些過來。&rdo;
這事我也知道。這些年司徒凌在各處尋名醫為我治病,司徒永竟似跟他作對一般,也在四處搜羅好大夫,幾次無意中撞到,也給他拉著找他請來的大夫診一回脈。
並未見到他為我的藥開出什麼方子來,但卻給他配出了雪芝丹這樣的保命靈丹,兩次幫我死裡逃生,也算是另一種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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