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有些擔憂的看著籃子裡似乎已經熟睡的雪兒,“這兩天,雪兒越來越懶了。”
心中一動,突然想到商不忘曾經說到過的那種毒,光蔭似箭,也許這世上沒有最毒的毒藥,真正最毒的,便是不忘所說的時光吧!
“嫣然,雪兒睡了,你也歇會兒吧。”
靠在自己懷中,嫣然很快就睡著了,這些時日,她也累了吧,輕輕的撫了撫嫣然的黑髮,指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兒,煩亂的心莫明的平靜下來,緩緩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只要一會兒,自己就能一舉拿下漠陽。
“主公,”龍頭的聲音就在帳外,斷然睜開眼睛,“主公,抓到兩個舌頭。”
說是舌頭,不如說是兩個採藥人吧,年紀大的,已經三十出頭,滿身的藥香,身上揹著一個空的揹簍,而他身邊的女子卻很年青,十八、九歲的模樣,雖然滿面的塵土,但是從那雙靈動的雙眸轉動間如同流淌的星光推斷出她應是一個美麗的少女。
“你們是什麼人?”毫不在意的轉過頭,看著案几上漠陽的地圖,“難道不知道漠陽要打仗了嗎?”
“我叫葉臺,”中年男子緩緩御下身背的揹簍,“她是我的妹妹葉盈,我在漠陽城裡開了一家醫館,十數日前,在漠陽城門關閉前逃了出來,一直不敢回去,就在附近等待戰事過去。”
“那你是安楚人,還是南漠人?”姬問風微笑著抬眼,葉臺鎮定自若,完全不像一個普通的醫士,“如果為了逃避戰事,應該走得越遠越好,為何你要在附近徘徊?”
“我們的父親是安楚人,母親是南漠人,母親嫁到安楚之後,南漠那邊除了一個哥哥便再沒有親人,”葉臺不卑不亢,即使身邊是龍頭,他也完全沒有一點兒異常,冷靜得令姬問風生疑,“三年前,舅舅也死了,葉家就只剩我和妹妹相依為命,咱們的根在漠陽,祖墳和祖屋都在漠陽,怎能說走就走?”
第一卷:殘陽如血 第十章 第二節 改變
好一番天衣無縫的回應,姬問風微笑著低下頭,久久沒有說話,如同相信了葉臺的解釋一般,大帳內一片寂靜,只有葉盈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
“好吧,”葉臺突然長長的嘆息,盤膝坐在地上,“我們是南漠軍中的軍醫,盈兒的確是我的妹妹,因為家裡再無家人,我一直將她帶在身邊,前些時日,我突然被從南漠的草場調到漠陽,便覺得有大的戰事發生,我怕自己在亂軍中身亡,妹妹無人照顧,就帶著妹妹逃了出來,可是怕被發現,就一直躲在附近的山中,沒想到那山中草藥蘊藏豐富,有幾味,竟然是隻聽過其名,從未見過的草藥……”
就是這樣,他才被龍頭髮現的吧!這番話說下來,可信度高不少,姬問風抬首而笑,同樣沒有說話,就那麼和葉臺對視,直到如同古井一般波瀾不驚的眼睛閃現出一絲驚惶才緩緩垂下頭,“既是如此,那麼你辛苦了,龍頭,送他們下去休息。”
坐在地上的葉臺沒有動,只是淡然一笑,“我知道瞞過你,我的真名就是葉臺,的確是南漠的軍醫,我的父親是漠陽的守備,你不用覺得驚奇,因為在邊越國干涉南漠大君的決定之前,安楚和南漠的百姓就像一家人一般。
南漠出兵時,我在山中採藥,回到漠陽時,我才發現已經被南漠佔領了,我的父親已經戰死,人頭掛在城樓上示眾,他是一個溫和而膽小的人,我聽人說,那一天,他帶領漠陽的守軍作了頑強的抵抗,南漠的軍隊在邊越國的幫助下進城之時,父親從城樓上跳下,粉身碎骨,他用他的死,捍衛了自己作為安楚臣子的尊嚴。
不敢為父親收屍,我在家裡的古井裡發現了妹妹,就帶著她出了漠陽,想到上京去,結果在路上的時候,聽人說安楚的二皇子姬問風領兵將至漠陽,我們便在山中等候。”
是嗎?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