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要見,楚懷賢答應了:“請起來。”說過起來整衣整衫,好整以暇地候在了門裡面。
走到臺階下的莊姑娘,已經紅了臉;走到臺階上,多壽打起簾子時,莊姑娘戰戰兢兢起來。進去對他說小初和小意需要教導,這出自內心的好話,楚懷賢他能領會好意?
門簾已經高打,莊姑娘再想想兩家親事,宮中都是默許過的。她放大了膽子,低著頭這才走進去。
“要說什麼?”楚懷賢溫和地問道。才見過小初,就要見自己。楚懷賢弄不懂她是和小初說了什麼,還是藉機要會自己。好在青天白日,裡外都有家人。進喜兒站在房中奉茶,低頭不看這兩個人,他沒有出去。
莊姑娘來時想好的有不少話要說,現在頭腦空空,一個字也沒有了。她輕咬著嘴唇,好不容易才理好心思,說了一句:“小初她睡在那房中,不知道妥不妥當?”
“沒有不妥當的,”楚懷賢會錯了意,其實莊姑娘是硬找出來的一句話,倒沒有別的意思。楚大公子微微皺眉道:“她有了身孕,不能移床。西廂房住了她妹妹,東廂房裡可以當新房。”
這真是晴天有霹靂!莊姑娘身子晃了幾晃,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她圓睜雙眼,不再避諱地盯著楚懷賢。你把我置於此地!
“還有話要說嗎?”楚懷賢見她這樣失態,如果換個人,只怕要下逐客令。就這樣,也是露出不高興的神色來。爭,女人就會爭!小初要爭,從成親前就爭;這一位也不例外,也在這裡爭上了。
莊姑娘不習慣受這樣的待遇,又當著房中奴才的面。她輕輕咬牙想想,不忿地道:“楚家哥哥,你這話說早了。”大定也沒有下,還不是你的人!
“你要有他心,那是你聰明!”楚懷賢靜靜地道。莊姑娘幾欲暈過去,幸好身邊就是高几。伸手扶住,對著楚懷賢又狠命地看了幾眼,喘息著道:“好,你好,”再不甘心、不顧身份地問出來:“她有這麼好?”
進喜兒垂著頭,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怎麼也不能發出聲音。
楚懷賢安然回答莊姑娘的話:“我不知道她有多好,不過在我心裡,再也看顧不了別人。”這話是為著小初鬧出來的事情大,還是為小初病,又有了身孕。這都已經不重要。莊姑娘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海誓山盟,卻說得樸實無比。
有人說一心一意,有人說白頭到老。楚懷賢一本正經,卻是老老實實地告訴自己即將進門的第二位妻子:“再無餘力,去看顧別人。”
嫁,還是不嫁,你自己看著辦吧!一定要嫁,楚懷賢抗拒不了家人;如果不嫁,楚懷賢心想,我才誇過你聰明。
換了別人也許要享齊人之福,楚懷賢只想喘口氣兒,把身邊的事情一件一件安定下來。小初有了,是件大喜事情;她要是坐不住胎,這就是大悲了。
房中的莊姑娘,已經是滿臉淚水。想想楚懷賢說的話,換了哪一個人都要傷心。楚大公子過年鬧了那麼大的一個笑話,還以為他和以前一樣,可以挑挑撿撿別人。這位楚少夫人又有了身孕,除了一片痴心又最會為自己打算的莊姑娘,別的門戶相當的姑娘們,再說起來楚家要卻步才是。
為什麼一定要嫁楚懷賢,生得好有前程,就是喜歡丫頭又有什麼。古人有權勢的人,一心幾戀不在少數。
覺得自己能包容的莊姑娘,今天明白自己也許錯了,她低下頭思索起來。再抬頭時,莊姑娘笑容中少了慌亂,而多了鎮定。就是神色也由初見到楚懷賢的羞澀,而轉為客客氣氣。
“楚家哥哥,我放你們雙棲雙飛,你怎麼謝我?”莊姑娘問過,楚懷賢一笑:“我要雙棲雙飛,要你放?”
莊姑娘羞紅了臉,被楚懷賢說得有些洩氣。她強鼓起勇氣再道:“我要是當惡人,你也沒有辦法。”楚懷賢不無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