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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初回房去後,外面天色近黃昏。楚懷賢也回房去,當晚把小初好一通安慰。第二天用過早飯,也不用進喜兒去,楚大公子自己跑去刑部裡找奚大人:“劉少伯的案子,取來我看。”和稀泥的奚大人,本來就好說話,見大公子親自來了,他親手取來那案卷,楚懷賢看過心中已經有數。
那宅子的房契上,就不是劉大人的名字。只要是他為官時家人所買,又不是家廟等歸祭祀的田地,都是要抄沒的。
看過送還奚大人,楚大公子面無表情:“啊,這案子真好看。”楚大公子當然不是為好看過來,奚大人當然更不問他,只是旁敲側擊的問了一句:“那龔家?”楚懷賢垂下眼皮:“還在呢。”兩個人交換過這一句,再也不扯到這上面來。楚懷賢不方便就走,和他又閒說幾句,這才離開。
出門上馬,在馬上先愣怔一會兒。進喜兒在後面問:“咱們回家還是去哪裡?”楚懷賢意態輕鬆地道:“同翠樓我好久沒去,你約秦七來,我請他喝酒。”
進喜兒自去,進財跟著楚懷賢到同翠樓下。下馬,有人迎上樓。這裡白天是酒樓,有人唱小曲兒;到了半下午,就有小娘出來,都是油頭粉面。
楚懷賢來這裡,掌櫃的也認識他。親自也來接他到雅間裡,介紹道:“新來的兩個姑娘唱得好曲子。”楚懷賢不要:“我約了朋友說話,要安靜。”再道:“上好酒,他喜歡大塊的吃肉,上好的來。”
掌櫃的退下去,過不多時,他的聲音又尖尖地響起來,因為意外,所以尖起來:“哎喲,秦七爺,哪陣兒風把您吹來了。”楚懷賢微微一笑,聽秦七罵他:“王八羔子,喊什麼!不許喊,把爺的客人能嚇到!”
說著不讓別人喊,秦七的腔門不比別人低。他走起路來“咚咚”地,震得樓上樓板都是響的。門簾子揭開,秦七大步進來,聲音響亮無比:“哈哈,這位大哥,好久不見。”這是一個粗壯的大漢,一身橫練的肉,猛看起來一身肥肉。
楚懷賢悠然道:“你這個人,就是嗓門上兒高,所以我不能經常見你,就是這個原因。”秦七哈哈笑著,努力放低聲音:“所以我喊您大哥,哈哈,五湖四海的朋友來京裡,都是要見我。”楚懷賢一曬:“你不必掩飾,這裡掌櫃的,他不敢亂說我的事情。”
門簾再開,是掌櫃的自己進來送酒菜,擺下後道:“爺們慢慢聊,今天客不多,這左右雅間沒客人,想說什麼都行。”秦七也曬笑:“能說什麼?除了發財還是發財,發財的事情,我不怕人聽。人人都知道我秦七,老子響噹噹的京裡一霸。”
掌櫃的笑著出去,這京裡一霸秦七,一伸手拿過酒壺在手裡。尋常的一個鳳首青花瓷酒壺在他蒲扇大的手裡,象是小孩子的器具。給楚懷賢倒上酒,秦七的聲音也低下來:“多時不見,哪裡發財?最近我寂寞,自從您上次砸過我的賭場,又接著被人砸了好幾回,不過砸來砸去,最爽快的那一回,還是公子砸的。”
“我沒少照應你!我不管你,你早進了大獄裡待著,還能在這裡和我貧嘴!”楚懷賢也揭秦七的傷疤。秦七喝酒用碗,掌櫃的見是他來,在他面前擺下的,也是一個酒碗。他一仰脖子一碗酒下肚,拍一拍胸脯道:“啥事兒只管說。”
楚懷賢把自己面前那杯酒也喝了,用筷子挾過菜,還沒有說話,秦七在亂猜:“是令弟又被少年們引著胡亂行走?這事你交給我,還是上次那幾個小子是不是?你放心!他們的家住在哪裡我都知道,一找就能找著,一嚇就屁滾尿流。”
“不是,是個女人,”楚懷賢慢慢道:“還有一個男人。”秦七哈哈大笑:“一對!”楚懷賢用筷子沾酒,在桌子上慢慢寫出名姓來。秦七看過,剛才的豪爽滯了一下。楚懷賢緊盯著他,見秦七抬起頭,眼睛裡精光射了一下似想到什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