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賢只能自己過來。
丫頭們瞪大眼睛中,楚懷賢伏身抱起林小初,讓她站在地上。一面解她衣服,一面怒目:“別動。”
光天化日之下,楚公子當著房中丫頭們有此舉動,所有人都呆住了。林小初面紅過頸,拼命掙扎。一不小心觸到痛處,緊咬嘴唇身子一軟,又暈了過去。
接住她在懷裡的楚懷賢,這就得已把她衣服換掉。荷花戰戰兢兢遞衣服,留春留夏也想暈過去算了,免得看到這一幕。直到公子重放小初在床上,留春留夏一起想起來,家中不乏媽媽們,公子何必自己動手。難道這個林小初和公子親近過不成?
想她衣上和公子衣上,多是草葉泥漬。外面秋陽大好,公子和小初是如何會弄得一身血,又是一身草葉泥土呢?留春留夏沒有見過進喜兒和進財兒,憑著女孩子兒心性,在這裡一通亂猜。兩個人也緊咬嘴唇,心中全是苦澀,這個鄉下丫頭,竟然拔了頭籌去。
給小初換過衣服,楚懷賢才看到竹簟上沾有泥土。把林小初放在值夜睡的木榻上,取過薄被給她蓋好,楚懷賢讓醫生進來看視。
丫頭們換過公子床上竹簟,醫生也給林小初接好斷骨,寫好藥方。楚懷賢命人去抓藥,才去換自己衣服。
窗外響起進喜兒聲音:“左大人到了,請公子出來說話。”腦海中一直轉悠著事情的楚懷賢出來,帶著進喜兒往書房裡去。
書房院中候著本地職官左守備,左守備三十多歲,正是精幹的年紀。面上謹慎的他迎上楚懷賢到房中,進喜兒候在房外。左守備低聲道:“活著的那人嘴很緊,下官讓人正在審他。死去的人身上搜出來鐘山王處的腰牌。”
嫁禍?楚懷賢一下子明白。哪有行刺的人身上帶著腰牌。他略一沉思就有話出來:“今天我是出遊,帶的有……。”也是略一猶豫,楚懷賢就言語流利:“是我房中小星。這個大膽狂徒,路過調戲,就此爭鬥起來。至於死了的人,就地埋葬了吧。”
父親官封大員,楚懷賢明白自己受到行刺會有什麼轟動。再說鐘山王老王爺和小王爺,和楚家一殿稱臣。這事情要是洩露,難免引起兩家人的猜忌。那個策劃行刺的人,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左守備唯唯諾諾,低聲回公子:“進喜兒來找我,我帶的都是可靠人。那些屍首搜過,扒去衣服,盡數推到枯井裡。再有人發現,這就是無頭公案一樁。”要是沒有人發現,就爛在那枯井裡吧。
楚懷賢很是滿意,這裡是楚家老宅在的地方,左守備是父親盡心提拔上來,楚家的體面就是左守備的體面。出於謹慎,楚懷賢慢慢問出來:“莫大人知曉此事,他會如何說?”莫小寶是個紈絝,莫大人卻不是。
“公子請放心,在他治下公子遇刺。他是個聰明人,不會多追究多問。”左守備說過,楚懷賢更滿意。當官的訣竅,就是少打聽比自己官大人的隱私事。
把左守備送走,楚懷賢獨自房中踱步,推敲幕後可能是誰?想上一會兒,進財兒回來,把話回過,楚懷賢讓他和進喜兒都去換衣服休息,再告訴他們:“今天這事,是路過的登徒子調戲小初。”
進喜兒進財兒會意離去,楚懷賢思緒轉到林小初身上。他唇邊先是一絲微笑,太大膽!但也是護主心切。楚懷賢殺退刺客過來時,進喜兒守在暈厥過去的林小初身邊,對著她身上不住流血瞠目結舌。小初是個姑娘,進喜兒不敢碰她。
是楚懷賢讓進喜兒看著人,公子就地解開林小初的衣。馬上摔下來,除了手臂還擔心別處也斷骨。楚懷賢用手在林小初肋骨處,膝蓋處都摸過來,才確定她只有手臂一處斷掉。
適才對左守備說是小星,楚懷賢重拾以前主意,就此認下林小初是房裡人。反正也是遲早的事情。楚懷賢微笑,等到小初傷好,再對她說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