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宏自為得計,也不怕何氏走脫,就道:“你那好姐姐騰了這地方給我們快活,哪裡還會回來。我只勸你乖乖從了,就有你好處。”
何氏到了此時才知道上了馬寡婦惡當,自悔不曾聽丁豐說話,一面哭,一面就掙扎,想她正在做針線,這桌上自是放著小剪子,何氏顧不得許多,抓了剪子在手就朝著李宏扎去。那李宏正將何氏壓在了桌上,正低了頭扯她衣衫,這一剪子扎來,不偏不倚,恰恰就紮在了李宏一隻眼上,頓時血光飛濺,那李宏慘叫一聲,跌在地上。
何氏顧不得身上衣衫叫李宏扯得七零八落,奪門就跑,一路奔到自己店內,丁豐正在鋪子上招呼生意,見何氏花容失色,衣衫不整得進來,便知道不好,上來就問究竟。何氏見了丁豐,只哭著頓足,好半日才抽抽噎噎把事說了。
丁豐這一聽,頓時氣上心頭,一掌就把何氏打倒在地,只罵道:“你個蠢笨婆娘,我同你說了多少回,那馬寡婦不是好人,你只不聽,如今如何?險些就叫人糟蹋了,你還有甚話說?”何氏哭得聲哽氣咽,又聽丁豐這樣罵她,又羞又愧,就從地上爬起來,奔在廚房裡,拿了菜刀就要自刎。
丁豐雖罵何氏,到底也是情切關心,見了她要死,忙過來搶了菜刀,何氏又要尋繩子,丁豐見了何氏這樣,更是氣惱,一頓足道:“你且慢死,待我去殺了馬寡婦同那個淫賊!”說了,提刀就衝了出去。
卻說馬寡婦聽得李宏慘叫,忙奔進來,就見李宏捂著眼在地上打滾,也怕了,就罵何氏:“好個狠毒賤人,你不願就不願,如何就下這樣黑手。”說了,就過來扶了李宏到床上躺著,又打發夥計去請大夫,自己打了水來給李宏洗臉,此時李宏已痛得只在床上亂罵亂叫,馬寡婦就出來瞧夥計可把大夫請來沒有,才一踏出門,就撞上了丁豐。
那丁豐見是馬寡婦,真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當胸抓住,口中罵道:“我把你個□。”說了一刀就砍在馬寡婦頸項之上,頓時一腔熱血噴得老高,馬寡婦一聲也未及叫出來,栽倒在地,當時氣絕。
丁豐臉上叫血噴了一臉,只用手一抹,就叫:“惡賊,你躲在哪裡?”說了就往馬寡婦臥房裡來,那李宏聽得丁豐叫喊,忍痛從床上滾落在地,情急之下,就往床底下鑽了去,待得丁豐進來,只見得床上血跡斑斑,卻是沒有人影,要出去尋,又見垂到地面床幔不住發顫抖,見地上滴著血滴,起個手把床幔掀了起來,裡頭果然躲了個男人,一臉都是血,丁豐就伸了個手去揪。
李宏見丁豐手伸了來,驚惶已極,不住叫喊救命,又拼命躲閃招架,奈何這床底下究竟才有多大,就叫丁豐就住了頭髮往外拖,這□求活命,就把手到處亂打,依舊不得掙脫,丁豐因用不上力,也不能就把李宏拖出來,兩下里正糾纏,那李宏忽然想起插在髮髻上簪子來,起手拔了,就在丁豐手上刺去。
丁豐叫李宏紮了,更是怒不可遏,只把個刀伸進去亂揮,口中罵道:“我把你個淫賊,不殺你千刀,也難消我心頭之恨。”這也是李宏做壞事多了,天理昭彰,終有報償,丁豐一刀揮了去,正劈在李宏另一隻好眼上,李宏只覺痛徹心扉,慘叫一聲,丁豐就知道得手,正要爬將起來,就聽外頭呼啦啦進來幾人,卻是衙差,七手八腳就把個丁豐捆在當場。
原是丁豐殺死馬寡婦,就叫路人瞧見了,忙跑去報了官,這衙差聽得出了人命,哪裡敢耽擱,趕了來就把個丁豐按住了。
這時馬寡婦夥計請來大夫也到了,就過來在床底下扶了李宏出來,此時李宏已昏昏沉沉,那些衙差縱是見慣了血腥,見了李宏臉,都是倒抽一口氣,原是李宏一隻左眼叫人戳成了個黑窟窿,右眼從眉上一刀直砍下來,一隻眼珠半落在外,原有跟了進來瞧熱鬧鄰里,見了李宏這樣膽小腿也都軟了,就是有膽大,也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