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冷笑聲乍傳水之際,她已經聽出笑聲有異,心裡不由一震,暗暗思忖道:“此人功力之高,已達‘束音成鋼’趨之傷人之境,功力之厚比起祖父及恩師兩位老人家有過而不稍遜。
思忖中她發覺情形危險時,她就運力封閉雙耳,以防意外。
她雖是有備於先,可是,一雙耳鼓也被震得隱隱作痛,其內心裡的驚震之情,就較前更甚。
然而,當她的兩道目光掃及大殿群雄時,只見大部分的人已經如痴如醉,臉容慘厲。
看情形是勉強運力抗拒一時,尚佇立未倒處,其餘的一小部分,已是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
這種情形,落在她的眼裡,驚震之情,較前驟增數倍不止,她知道若不及時設法的話,彈指之間,所有的人都將重傷而死。
情勢已經嚴重,已刻不容緩。
可是,她儘管焦灼萬分,卻苦於一時無法籌出妥善的解救對策。
此刻,她不但急,而且憤怒的已達頂點。
將那個發出冷笑之人,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驀地——
大殿內突然一連響起清越悠揚的“叮……叮……鐺……鐺……”之聲。
其聲之悅耳,猶如珠走玉盤,高山流水,發人猛省“這叮!叮!”之聲,對神智己漸昏泯不清的群雄來說,如同是暮鼓晨鐘。
當頭捧喝,—個個立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神智頓復,靈臺空明,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暢之感,如飲酣甘泉。
這時,那冷笑聲,突然變得淒厲高吭,如破竹裂帛,相互襯托之下,越發顯得清亮悅耳。
不快不慢的徐徐飄進,所有在場之人的耳內。
此刻,那突然變得如破竹裂帛的冷笑聲,雖然依舊繼傳不輟。
但,對每-個人來說,已不發生作用,只感到此聲如被一股無形之力所阻擋。
只在耳邊一閃即逝,卻無法再進入耳中。
群雄如作了一場惡夢,目光本能地向發聲處望去,目光到處——
只見餘生大師盤膝跌坐,玉如意此刻橫放膝上,一下一下地敲在如意之上。
“叮噹”之聲,即隨著他的食指的起落,而相繼傳出。
群雄這才恍然大悟。
可是,這看來簡單而輕易的舉動,對餘生大師來說,卻好象化費了,很大的力氣似的。
群雄大睜著一對充滿了驚奇之情的目光,盯望著餘生大師。
驀然——
餘生大師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盤坐的身形也隨勢向前撲倒過去。
這突然之變,群雄均為之—震,臉色立時大變,面面相覷,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公孫鬱文見狀,心頭也是一震。
她毫不加思索地飛撲上前,一手將眼前的就要撲倒在地上的餘生大師扶正。
接著舉目一掃,向環立在側面神情下一的群僧,沉聲說道:“令師真力虛脫危迫眉睫,現在我就要替令師度力冶療,在此情形之下,切忌人擾,你等嚴密維護,不許任何人趨近我與令師半步。”
說罷,閉上雙目跌坐在餘生大師身後,纖掌平舉,緊貼在餘生大師的命門穴上,真力沿劍而出,慢慢地度入了餘生大師體內。
未幾,餘生大師那半邊完好的面孔上,已泛起一絲紅暈,氣息亦轉趨均勻。
而公孫鬱文的情形,可就慘了。
眼看著大功即將告成之際,大殿門口,突然射進來一條人影,如怒矢離弦。
晃眼之間,已離著公孫鬱文和餘生大師不足一丈之遙。
那二十餘名和尚見狀一個個臉色大變一言未發,紛紛飛身迎了上來,呼呼生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