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話音剛落,廳內登時響起三道抽氣聲!金掌櫃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流蓮的眼淚唰地溢滿眼眶,文舒則反握住他的手,眼眶裡亦升起霧氣——他,他剛剛,是,是在跟她表白,安她的心嗎?
前些日子,宗州河畔,她開口問他,他只不明不白地“嗯”了一聲。雖然後來吻了她,雖然與她交頸而眠,卻實未清清楚楚說出口!
現在他說非她不娶,終生不渝,她……她信得過他!
“阿離哥哥?”流蓮只覺一顆心被刀尖狠狠戳破,痛楚難當:“阿離哥哥,你,你……你當初不是說,等蓮兒長大,便娶蓮兒為妻嗎?”
轟隆!金掌櫃矮胖的身軀晃了晃,一手扶牆,一手撫額:“罷了罷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解決去罷!”
真是令人苦惱的三角戀啊!金掌櫃笑著搖搖頭,聰明地轉身溜上樓房,不再跟三人面前晃盪。
白隨意一聲不吭,拉著文舒直直往樓上客房走,雙目上覆著的寬錦半點也奈何不得他。
他年紀不小了,早該娶妻了。家中兄弟十六七歲娶妻者亦有,唯獨他,生來隨了父親的痴情挑剔,將天下女子挑來揀去,始終找不著閤眼緣的。
他十九歲那年,遇上了十四歲的流蓮。那時她還小,他便將她帶在身邊,想等她長大些娶了她。可是後來發生了那件事情,他……雖然那件事情後來證實是一場誤會,然而他卻著實心死了一回。
後來遇見文舒,他便知曉,此生除了她,他怕是再難動心。
娶她,是他深思熟慮後的決定!
他拉著文舒徑直來到樓上客房,推開一間走進去,哼哧哼哧地坐在桌前,嘴角抽動半晌,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是,他是曾說過要娶她。可是世事無常,誰料後來竟發生那樣的事情?
流蓮眼中噙滿淚水,對文舒看也不看,蹭到白隨意身邊,啞著嗓子哀泣起來:“阿離哥哥,你曾經說過會娶我的!”
白隨意緊抿著薄唇,不知不覺間將文舒的手指攥得死緊,不知如何開口辯解。
三人靜默了片刻,終是文舒打破了這份尷尬:“隨意,我去下面弄點東西,你們先聊著。”
她一面說著,一面掰開白隨意的手指,在他肩上拍了拍,轉身出門。不一會兒便下得樓去,消失了腳步聲。
“阿離哥哥?”流蓮待文舒一走,便再也忍不住,張口哇哇大哭起來:“阿離哥哥,你說過會娶我的,你說過的!你說過的話,你怎麼能忘了呢?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白隨意見她越哭越委屈,越說越有理,一個頭兩個大:“蓮兒,對不起!”
流蓮一聽,哭得更加厲害,晃著他的肩膀一把鼻涕一把淚:“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不要不要!我要你履行誓言,我要你娶我!”
那件事情,他沒有相信她,是他的錯!他當年說要娶她,現在喜歡上別人,也是他不對!可是娶她……是萬萬不能的!白隨意嘆了口氣,揉揉她的頭髮,疲憊道:“蓮兒,是阿離哥哥對不起你!”
流蓮一聽,只覺天都塌了,眼前一黑,差點背過氣去:“阿離哥哥,你,你當真不肯娶我?”
白隨意默默點了點頭,他當真不能娶她。
流蓮默了片刻,抹抹眼淚,向外走去。
廚房,文舒跟大廚借了個角落,正歡快地收拾著一尾錦鯉。
她沒有想到,白隨意居然能顧及到她的心情,在流蓮掩飾她的身份時,當場挑明,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本以為他是個很隨性的人,什麼事情大家心裡明白就好,不必說出口。可是她錯了,他不是那樣隨便的人!他很照顧她的感受,他很在意名分!
她心中歡喜,嘴角不自覺地高高彎起,幸福之色一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