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幾盅。一聽有酒喝,烏太高興了,跑出去抱進來一捆枯樹枝,點火弄吃的。
外邊的風沙依舊怒吼著。
大人們嚼著烤肉喝酒聊天,惟有狼孩弟弟小龍情緒抑鬱,悶悶不樂,我喂他東西他也似乎一下子沒有了食慾,不理不睬,目光始終盯著洞外。這麼大的風沙,那母狼可不好熬啊!我也不由得擔心起來。白耳則守在洞口,它不知何因不願靠近狼孩弟弟。它呆呆地望著洞外,眼神怪怪的,吐著舌頭趴在那裡一動不動。
酒足飯飽,大家要歇息。爸爸出洞察看了駱駝,回洞後又搬些石塊半堵了巖洞,然後把小龍弟弟抱出柳筐,放在地上睡得舒服些,但把他的腿和自己的腿綁在一起。
我們就這樣很安穩而放心地睡過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按我的計算應該是天亮了,我被尿憋醒,而且旁邊的小龍弟弟也不知何時醒來的,“呼兒呼兒”叫個不停。洞口那兒白耳也哽哽地呻吟。大人們過分疲倦再加上喝酒,依舊鼾聲如雷。
洞裡此刻聽不到外邊的風沙呼嘯了。我奇怪,難道風停了?我迷迷糊糊地走向洞口,想出去撒尿。可我找不到洞口了,摸摸索索到原先洞口的位置,一摸一看,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原來,洞口被流沙堵死了!
“爸爸!爺爺!”
我趕緊跑回去,推醒爸爸和爺爺他們。
大人們跑到洞口一看也嚇呆了,動手搬開原先堵的石塊,流沙嘩嘩往裡流進來。爸爸他們拼命挖沙,可挖多少流進來多少,洞口外頭不知堆積了多少噸流沙,有可能填滿山洞還是打不通。
洞內空氣漸漸變得稀薄了。大家都感到呼吸困難,胸口窒悶。
挖沙子的爸爸不敢再挖下去了,一是呼吸不暢渾身乏力,二是再挖下去非把自己埋葬在沙裡不可。
“天啊!為什麼這樣?這是老天絕我們活路啊!”爸爸拍打著沙子,又爬回洞裡,抱住我和小龍絕望地喊叫,“孩子,爸爸對不起你們,爸爸把你們帶進了這絕境!”
烏太也在一旁,喘不上氣地自責:“都怪我,都怪我……”
爺爺盤腿坐在原地,好像在調勻呼吸,可又像處在昏迷狀態。白耳狂哮著,也拼命往外扒沙子,可滑流而入的沙子差點把它埋住,它恐懼地退回來,原地打轉,哀叫呻吟。
爸爸張著嘴,呼吸困難地伸手解開小龍的綁繩,一邊低語:“孩子,爸爸給你鬆綁,這會兒了,應該還你自由了……”
小龍一獲自由也撲向洞口,扒起沙子來。可很快跟白耳一樣,被流沙衝回來不敢再碰沙子,呆呆地蹲在原地,向外哀號起來,尖利而長長的刺人心肺的號聲,在山洞內綿綿不絕地迴盪,也透過流沙和洞壁向外傳揚出去。
我依偎在爸爸胸口,困難地一字一句說:“爸爸,不管怎麼樣,我們找回來了弟弟,我們死在一起,也挺好……”
爸爸仍擺不脫痛苦和自責,撫摸旁邊的昏迷中的老父親,看看洞口哀號的小龍,擊打起自己的頭自語:“我千辛萬苦,九死一生,誰想到結局會是這樣,害了小龍,害了你,也害了老父親,害了大家,我是個罪人!嗚嗚……”爸爸傷心地號啕。
“爸爸不要這樣,我挺佩服你……你是我和小龍的好爸爸……你已經盡了力,盡了做爸爸的責任……”
我喃喃自語著,漸漸失去了感覺,眼前一片黑暗,那個大腦裡脹裂般的疼痛,和胸口上壓著塊石頭般的沉重窒息,一時全部消失,我如一隻飛騰的蝴蝶般輕鬆……
是的,一切都結束了。
時間這會兒是停止的。也許過了千年,也許是轉瞬之後。突然,我的鼻孔和胸肺之間有一絲清涼的感覺,是空氣!我大口大口呼吸起來,啊,新鮮而充足的空氣,正源源不斷地流進洞裡來。我活動著四肢,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