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眼神迷惘,望著出生的太陽,心中充滿了希翼。他的衣衫早已經被劍氣所撕扯得破破爛爛,此時衣衫襤褸,就如同一名少年乞丐一般。
“《長白劍經》練成了這樣,倒也算是稀奇……”那中年男子先是若有所思,接著一聲苦笑,抹去了手上的一滴鮮血。
第一百七十四章胡漢家國
好半天,齊御風才回過頭,上下打量著對面的中年男子。
但見他此時表情還和初見的時候一樣,一頭不經意的散發,臉上滿是鬍渣,身穿青衣直綴,衣衫不但浸塵,且還相當破爛,彷彿生活已是捉襟見肘一般,但他的神情雖然懶懶散散,站在那裡,卻顯得軒昂、偉岸,隱然流露的無上氣勢猶如千人萬人為止仰視的一座高峰,直教人俯首崇拜。
又好似他本身便是一柄鋒芒四射的長劍,閃爍著沁人心脾的寒光,鋒銳絕倫,無堅不摧。
齊御風對著那中年男子拱手作揖,口中誠懇的說道:“多謝前輩賜教。”
那中年男子袖著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這中年男子雖未曾教過他什麼功夫,但他的武功見識,俱是齊御風前所未見,倆人這一番爭鬥,直打了一天一夜,齊御風的武功因之得益良多,遠遠勝過自己獨自琢磨。
那中年男子頓了一頓,看著齊御風,眼中略帶笑意,散發著明亮溫暖的光芒,他躊躇半晌,才開口說道:“你武功練到了如此地步,其實我也無法教你太多,不過《長白劍經》上的功夫,乃是以寧折不彎的劍魂為基,講究人劍合一,乃至成就‘天劍’的境界。”
“這其中當自然無為,避世自修,寄情山川,方能領悟到超然物外的意境。”
齊御風聽到這話都是肺腑之言,當即接連感謝,拱手道:“小子曉得了。”
那中年男子聽到這句話。微微錯愕,搖頭道:“曉得了。你那裡曉得了?所謂‘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隱。’先師有立訓,憂道不憂貧,貧富常交戰,道勝五成顏。只有安貧樂道,方能修得高潔之心,氣勢乃成,你看你現在的劍法,亂七八糟,駁雜不堪。什麼天南海北的玩意兒,佛家,道家,甚至西域的武學,全都出來了,如此這般,你又何日能成就大道?”
齊御風走上前幾步,站在那人面前,慚愧的笑了笑:“小子貪得多了。未免有些嚼得不夠熟爛,叫前輩笑話了。”
那人起先還想指點幾句,可是一抬手,看見自己手指上的傷痕。不由得又搖了搖頭,說道:“什麼叫貪多嚼不爛了,你乃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尋師訪友,縱覽百家武學。稍得門徑便有可觀,對你修行大有助益。所謂三千大道,俱能成聖,多學一些,也無甚壞處。不過……”
接著他頓了一頓,吟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你又不是這時代之人,又何必趟這股滾滾濁流的渾水,世間萬事,自有定數,你若當了皇帝,日後慢慢矇蔽,這劍心黯淡,如此良才美質可就毀於一旦了。”
齊御風聽到這句話,也不禁有些惘然,武道之上,求索永無止境,終一生兢兢業業,也不知能不能攀上那座山峰,而如今他入世頗深,行遍天下,每有不平之事,總是忍不住仗劍出手行俠仗義、斬妖除魔。如今為了天下蒼生,幾乎心力交瘁,這武道之上,是否還能更進一步。
如果能安靜下心來,攬清風、賞明月,溫養劍心,研磨劍技,觀庭前花開花落,看天外雲捲雲舒,是否能更好一些?
他心中稍微一動,隨即想到那些殷切的眼神,那些無辜被屠殺的女人和孩子,那些荒野之中的累累白骨,當即堅定了心念。
他朗聲說道:“人生陽間有散場,死歸地府也何妨。陽間地府俱相似,只當飄流在異鄉。我等武者,講的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除暴安良,我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