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當真在眾英雄面前臉面無光。他對東方不敗怨恨極深,怒火中燒。恨不得下一刻便將她置於死地,當即心隨念轉。突然於劍招之中,飛起一腿,踢向東方不敗的臉面。
群雄之中,許多人當即不由得心中一顫,眼見東方不敗那一張俏臉細潤如脂,粉光若膩,不施粉黛而顏色如朝霞映雪;吹彈可破,便如新剝的雞蛋一般,心中登時都大為不忍。
但這一腳踢出,東方不敗除非躍起相避,或者出掌硬接,否則便斷無生還之理。看她這半天都絲毫不動身形,顯然也同眾人一樣著了道,內力有虧,想要支撐著站起也難辦到,更別說施展輕功內力了。
就當眾人以為嶽不群這一腳終於取了這天下第一高手的性命之際,突然見東方不敗雙目暴睜,全身似乎扶起了一陣白色的煙霧,接著眾人便覺得眼前一花,卻見她身形已然閃在了三尺之外,身形如昨,便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當即船頭上的海沙派掌門潘吼揉揉眼睛,不由得大聲喊道:“妖法!是妖法!”
而另外一艘船上,巨鯨幫的副幫主麥正卻叫道:“土遁!是土遁!”
正教群雄等少數捱得住毒鹽侵蝕的,也都一邊默運內功相抗,一邊議論紛紛,不知所以。
齊御風自嶽不群躍身下船之際,目光便片刻不離其身,他一心想要將這自殘本《葵花寶典》中所悟的武功,看個明白,雖然他身體不斷麻癢刺痛,不免有些深思不屬,但這兩人的一舉一動,卻也無不瞧得清清楚楚。
這武學之道,便如世間任何繁複奧妙的學問無異,愈是沉下心來鑽研,便是愈是興趣盎然,所得甚深,齊御風留有後手,所以心無掛礙,便看得津津有味,他眼見嶽不群足尖將及東方不敗那光潤玉顏的臉蛋之時,她目光陡然一亮,全身一顫,裾帶飄飛,顯然與他使“紫霞神功”之時有些相似,而那股攸然而來,攸然而去的煙霧,卻是她全身毛孔突然開啟,同時綻放出一股熱氣所至。
這一腳嶽不群全然踢空,心中也不禁一陣驚訝,但他身在局中,卻不容他細想,便跟著跨了一步,抬腿又起,又一腳襲上東方不敗的身前。
他這連環腿法,既快且狠,人所難料,原是極高明的招數,但東方不敗身形不動,接連陡閃,身上白霧氤氳,竟而久凝不散,他一連踢出一十三腿,那東方不敗便連閃一十三下,其勢
體迅飛鳧,飄忽若神,始終端坐如一,片塵不起,便如同蓮花臺上的觀音大士一般。
嶽不群使盡平生力氣,踢出這一十三招,卻眼見對方儀靜體閒。柔情綽態,全然渾若無視,當即不由得心中大驚,尖利地仰天狂叫一聲道:“這不可能!”
他這一聲淒厲大喊,太監嗓門暴露無遺,直刺得人耳嗡嗡直響,便如同被一團牛毛細針攢刺耳膜,恐怖之中,更帶著一絲噁心。
東方不敗緊閉雙唇,含辭未吐,抬首轉盼流精,不禁輕輕地“哼”了一聲。
嶽不群聽見這一聲,突然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瞪著東方不敗,一手持劍,一手揮掌,劍掌交錯,配合得天衣無縫,便朝著東方不敗繼而追來。
他這劍法掌法雖然巧妙。也堪稱絕學,但東方不敗胸中所學。實在勝他百倍,一身太極功夫已然練得爐火純青。當即她抬右臂、揮長袖,但見那長袖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便將嶽不群手中長劍帶得一歪,而她裸露的左臂隨之起手一拂,便欲將他一掌盪開。
兩人雙掌一錯,東方不敗掌心內勁如洪水滔滔,浩蕩不盡,嶽不群被她內氣牽引。一黏一轉一崩,便向外飛了出去。
東方不敗正自得意,突然覺得掌心一陣疼痛,舉手一看,卻見白如凝脂的掌心之中,已然被刺了一個小孔,隱隱有黑血滲透而出,她心中怒火生疼,不禁抬首破口罵道:“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