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定眼見那柳葉浮在茶水之上,微微晃動。不禁驚訝說道:“船?”
空業猛然起身,龍行虎步,走出幾步,說道:“不錯。這蒲家有快船三千,且都是遠洋之舟,最為堅固結實。如能用於戰事,進可循長江攻入中原腹地。退可守大洋海外得國,當年朱元璋陳友諒鄱陽湖大戰故事。君可記得否?”
陳友定眼見這老和尚野心越來越大,心中不由得一陣忐忑不安,當即低頭道:“一切就依照大師所言,我即日便寫下修好的書信,教人給賽甫丁和阿迷裡丁送去。”
空業轉身笑道:“又何必麻煩別人,老僧願意為將軍走這一程。”
陳友定此時已經有些有氣無力,當即便拱手道:“如此有勞大師。”
空業見陳友定屈服,當即又回坐到位子之上,笑道:“你難道不想知道,究竟是那位明教首領來了泉州?”
陳友定此時心中煩亂,但卻也壓抑不住好奇,當即問道:“難道不是那位光明左使殷野王?”
空業搖頭道:“陳將軍,你這人本來豪氣干雲,是條響噹噹的漢子,怎麼如今說起話來卻吞吞吐吐,揣著明白盡裝糊塗,就連對付那色目渾人,也要故做一副謙卑之態度,殷野王早已來了大半月,你身為泉州之主,又豈能不知?”
陳友定搖頭道:“這一次我卻是真糊塗,還請大師指教。”
空業道:“半月之前,我少林有一位海外門徒在暹羅之國,遇見了一支船隊,這支船隊自西海而來,帶兵重甲,藏有重炮,更有無數武林異士,據說一路之上見國滅國,見佛殺佛,可囂張得很哩。”
陳友定驚訝道:“有多少人?”
空業道:“十多艘大船,共有三千多人。”
陳友定在內心迅速計算了一下,提眉道:“似乎是波斯人的戰船?南洋之中,可沒甚麼地方能造出這般大船。”
空業點頭道:“不錯,這些人的確是波斯武士,你們他們此行,目的何在?”
陳友定臉色驚異不定,一陣青,一陣紅,好半天,才從牙縫之中擠出幾個字:“是亦思巴奚的援軍?”
空業搖搖頭道:“你再猜。”
陳友定道:“是明教之人?”
空業緩緩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一行人身穿白袍,衣袖之上都有火焰標記,相傳前任明教教主張無忌,重新打通了兩地教宗交往,互傳武學,這些人趕赴來我中華,倒也不足為奇,可是你知道這一支人的首領,卻又是誰?”
陳友定此時已經完全摸不到方向,當即回問道:“是誰?”
空業緩緩道:“便是那西涼王齊御風。”
陳友定聽到這話,登時如同屁股坐在了火爐之上一般,赫然站起問道:“這小子與我遠隔千里,怎麼又盯上了我的地盤?”
空業呵呵笑道:“這其中緣由,老衲也一時難解,不過依照那弟子的說法,他這支船隊,目的便是泉州,那殷野王此來,可能便是為了他打探前哨,以便海陸齊下,攻下泉州。”
陳友定聽到這話,一身汗水瀝瀝而下,當即長鞠一躬道:“多謝大師指點迷津,若非大師前來,泉州危矣。”
空業點了點頭道:“眼下明教勢大,必須全力對付,而亦思巴奚不過疥癬之患,無礙大局,將軍忍得一時,日後必將獲得一世之福。”
陳友定點頭道:“就依大師所說,可如今這局面可如何是好?”
空業起身踱了幾步,緩緩道:“你近日當派遣船隻。遠赴外海,蒐羅這等船隊的訊息。齊御風這等高手,一旦落入地面。必定對我等大事有礙,如能殲滅於海上,最好不過。”
陳友定點頭道:“就依大師所言,不過我軍眼下疲敝,不堪重責,如能請貴派武僧,指點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