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落影見問不出來什麼,他忙幾步走到獨孤澈身側,“主人,屬下派人去找丹青!”
此時獨孤澈的臉色已然黑沉如鍋底,墨色瞳眸中似有風雲翻卷,薄削的唇抿就了刀鋒一般的直線,周身溫度陡然降到了冰點,然而比起想要將江若雪凌遲處死的衝動,他此刻最擔心的還是江暖心的態度。
“暖暖,我沒有!”獨孤澈垂眸望著江暖心,他好不容易才讓她不那麼排斥他,絕對不能因為一些莫名的謠傳就令她誤會。
然而江暖心的臉色卻是十分平靜,她看了眼獨孤澈,輕輕“嗯”了一聲,就不再多言,出門上馬一氣呵成,往皇宮方向奔去。
這麼一來,獨孤澈卻更加搞不懂江暖心究竟是怎麼想的了,她似乎是在生氣,卻又不像是生氣,他的心不由也跟著懸了起來。
一路無言,到了皇宮門前隱蔽處,江暖心突然鑽進了一個毫不起眼的馬車,不出片刻,便換了一身衣裙,同時也將男子髮髻打散,鬆鬆挽了一個飛雲髻,褪下臉上人皮面具,再次換上她原來那副相貌。
“暖心!”接到江暖心飛鴿傳書,早就在此等候她的舒曼華在車轅上坐著,見江暖心已經妝扮完走出來,她下意識叫住了她,“你知不知道皇帝召你入宮究竟是所為何事?”
“不清楚!”江暖心搖頭,其實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事,會令皇帝這麼急迫召見她一個臣下之女。
“對了,蓬萊島洛家出使南越,昨日剛入鳳京城。”舒曼華皺了皺細眉,眼中有猶疑光芒閃過,“會不會和他們有關?”
“可是我又不認識洛家的人!”江暖心覺得這個猜測根本就沒可能,就算洛家派人出使南越,又和她一個女子何干?
舒曼華卻總感覺似乎有哪裡不大對勁,“暖心,你要小心,我覺得洛家這次出使南越,有些奇怪!”
聞言江暖心也蹙了黛眉,她自然知道蓬萊島洛家向來與南越並無任何往來,且洛家常年居住在海外,據說島中人修習長生之道,從來不過問世間之事,島中之人亦是從不踏足陸地,他們似乎只尊東齊軒轅皇朝為主,所以這一次洛家的突然出使確實透著點古怪,
不過,江暖心左思右想也沒想出這件事和她到底有何關聯,也許,皇帝找她,是有別的事要做呢!
“暖暖!”獨孤澈見江暖心進馬車後,就一直在遠處候著,此刻見她出來,他立即迎了上去。
江暖心抬眸看他,彼時正值午後,陽光和暖,他就這麼揹著陽光走來,金烏照耀在上空,彷彿為他披就了一件巨大的金色披風,有風肆虐,那巨大的披風似在迎風抖動。他的面容依然英俊,眼眸中卻已不見冰冷,有絲絲縷縷的擔憂寫在眸底深處,那樣的神情,是根本不曾出現在他霸道強勢的生命裡的。
江暖心忽然覺得心中有根弦狠狠顫動起來,有一種不知名的滋味陡地瀰漫在心底深處。
“走吧!”她輕聲道,隨即垂下卷而翹的長睫,掩去了眸底那一抹黯光。
獨孤澈抿了抿唇,似乎想解釋,但他也知道此刻不管說什麼都是蒼白的,他已經命落影派人去查,想必等他從宮中出來,就已經能夠知道那個謠傳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了!到時候,他會親自手刃那些膽大包天之人!
乾元殿內。
獨孤澈與江暖心行完禮,便一同起身站在了一側。
殿內,有一瞬的沉默,只有雕刻著金龍的香爐裡有嫋嫋沉香溢位,只是這原本該令人心神安寧的香味,此刻對於獨孤澈來說,卻讓他有一種暴躁的感覺。
江暖心始終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半晌,一直埋頭批閱奏摺的皇帝終於開口,“江暖心,你是不是很好奇朕為什麼要召見你?”
江暖心抬眸,眸中神光不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