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就是京城世家子的一個小規模聚會。八十年代末期,碟機還沒影呢,卡拉OK自然也就不知道在哪裡。在首都城裡,能夠用這麼一棟別墅來開派對,可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還不是劉偉鴻那小子……一來就纏著雨裳姐,沒完沒了……媽的,裝什麼裝啊,老大不小了,還撒嬌發嗲,噁心死了,我呸!”
年輕男孩似乎十分不爽。
“喲,吃醋了?”
年輕女孩也斜乜了角落裡的劉偉鴻和雨裳姐一眼,扁著嘴巴說道,神情也甚是不悅。不過她的不悅,卻是針對雨裳姐去的。
“你腦子有毛病吧?我吃什麼醋?雨裳姐是我嫂子好不好?兩家大人都見了面的,同意他們的事了。劉偉鴻什麼東西,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貼著雨裳姐不放!”
年輕男孩罵道。
“呀,這就定下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年輕女孩的醋意頓時消失不見,饒有興趣地追問起來。
年輕男孩不屑地說道:“我什麼都要跟你說嗎?這四九城裡的水深得很,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好好學著點吧。”
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
年輕女孩臉上閃過一抹怒色,不過隨即又勉強擠出了笑容,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說道:“人家剛來嘛……你懂得多就該教我……”
似乎女孩對年輕男孩很是忌憚。也許忌憚的並不是男孩本身,而是他的家庭背景。今晚上能在這棟別墅裡出現的,無一不是家庭顯赫的世家子弟。
劉偉鴻壓根就沒留意到舞池裡的情形,繼續和雨裳姐聊天。
上輩子年輕時節,他很喜歡參加這種世家子的聚會。誰都有過躁動不安的青春期。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看電影,喝啤酒,唱歌跳舞,很能發洩過剩的精力。在家裡時時刻刻被父母管制著,唯獨到了聚會上,大家才能盡情宣洩。
不過現在當然是不同了。儘管這棟別墅裡的裝置,已經是眼下全國最先進的了,和後世一個最低檔的酒吧相比,還是不夠瞧。劉偉鴻也沒有興趣再和這群年輕人混在一起。他今天應邀出席這個聚會,可是有很明確的目的。
“雨裳姐,有個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劉偉鴻喝著啤酒,用一種聽上去很隨意的語氣說道。
“喲,跟姐客氣起來了?說吧,只要我能辦到。”
雨裳姐笑了起來,臉上帶著愛憐的神情。
劉偉鴻說道:“這個事,可能比較棘手,你也不要答應得那麼爽快。”
雨裳姐雙眉一揚,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怎麼,激將法用到姐的頭上來了?看來你真是長大了,跟姐也知道玩心眼子啦?”
劉偉鴻臉上又浮現出那種帶著淡淡憂鬱的好看的笑容,沉吟著說道:“這個事情吧,還真不是小事……”
雨裳姐的神情也鄭重起來,問道:“正經事?”
“對,正經事。我寫了一個文章,有點長,兩萬來字,是關於駁斥資產階級自由化的。你有沒有辦法,在《號角》雜誌上給登出來?”
劉偉鴻猶豫著,終於說出了自己真實的目的。
老爺子八十壽誕過去也有幾天了,劉偉鴻沒有急著回青峰農校上班,而是在京城逗留下來,整天將自己關在房子裡,就是鼓搗這篇文章。題目就叫《旗幟鮮明地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
儘管劉成家是高幹,家裡可也還沒有電腦。這篇兩萬字的長篇論文,劉偉鴻是用鋼筆寫的。好在他上輩子一直做的老師和科研工作,筆桿子上頭的東西,從未放下。思路還是很清晰的,只花了四五天時間,就將這篇文章鼓搗出來了。
雨裳姐真的吃了一驚,說道:“駁斥資產階級自由化?衛紅,你想幹什麼?現在可不興這個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