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壞,一時之間很難有一個確切的結論,但是面對解決這場突如其來的爭端,他無疑十一個十分妥帖的人選。
如果宋帝趙恆派來探尋事情究竟的是一個主戰的將軍,恐怕羅開先會在惱火之下擰斷對方的脖頸,然後在倉促間籌劃攻略開封府,如果宋帝派來的是一個內閣大學士,恐怕也會因為言語和觀念的爭端而扯破臉皮……兩者無論哪一樣,羅開先想要停在靈州休養生息的謀劃都會全盤落空。
推演開去,恐怕羅開先的汴京購糧之行就會變成開封府殺戮,進而陷入難以掌控的糟糕局面。
所以,這場談話到了轉折之處,羅開先對秦翰這個人還算是有了些許的好感——儘管秦翰此人只是個不像太監的太監,但這個太監除了具備武將的武勇榮耀之外,同時還有文人的眼界與旁人不具備的機變之能……那就不得不讓他刮目相看了。
而反過來,對秦翰來說,‘衛四郎’此人憑藉武力行事橫衝直撞不提,一口蹩腳的官話也是橫蠻生硬不通人情世故,但細究起來,卻也是有理有節自成方圓,更難能可貴的是,這橫蠻粗暴的‘衛四郎’幾番言語從來是對公不對私,半點沒有歧視他秦翰這半殘之人,反是當作平常人一般!
這最後一點,對於心態敏感細膩的秦翰而言,真的可謂是不可多得。
言語交鋒了半響,到了末了,羅開先與秦翰這二人,一個有意平息事端,一個處事機變靈活,兩人倒是相談融洽起來。
羅開先繼續煮水沏茶,坦然而自信,秦翰則悠悠然捧杯續飲,心境平和之下竟覺得這平素沒當回事兒的貢品‘石乳’1喝起來也算溫潤滑口,倒是暗自排解了之前心頭的不快,他頗為平靜的說道:“如衛四郎你所說,彼等即敢糾結鬧事,便是取死之道!可任由衛四郎你隨意處置,但為首之人……那石元慶可否交與老夫帶回請我朝陛下責罰?”
死了千多人算什麼?那就不算事情!千多人裡面,既沒有世族大家,又沒有朝中大閣的門生故吏,至於些許富商闊賈的幫閒之流,既然敢貪圖人家財物擅闖人家田園,就不該怪責主人家駁手斬殺!
反正秦翰是不在乎的。
至於石元慶,卻是個關鍵人物,不管是處於皇帝的託付,還是為了照顧同濟的情面,他還是覺得有必要開口求情一番。
羅開先輕輕搖了搖頭,重新為秦翰續杯之後,才坦然道:“不瞞秦將軍,那石元慶乃此次禍首,衛某斷不會輕饒!當然,他不會死,而是要和他人一樣要服勞役,待勞役結束之時,旁人或會開釋,他卻需要贖買自身!”
“衛四郎仁慈!”秦翰點點頭表示認可,在他看來,這種懲罰比之自家朝廷的刑罰簡直太過輕微,要知道按宋律,這裡劫掠之類的盜匪罪行,最好的結果也是刺配八百里之類。
而他之前給石元慶求情,其實僅限於口舌求情,因為雖是同屬統軍之人,又同是宋帝身旁親信,他和石保吉卻難說什麼軍伍袍澤之情,甚至平素也沒少了誹議糾葛,所以,只要確定石家子沒有性命之憂,便無謂其他。
除此之外,什麼禁軍幾百士卒,鹽幫排幫許多人,都和他沒有任何干系,面對羅開先這樣一個冷麵人,他連開口詢問的興趣都無。
話到此處,秦翰的試探任務已經基本完成,盯著羅開先紋風不動的面容,他換上一副笑容,頗為感嘆式的試探說道:“老夫著實老朽矣,先前衛四郎你所說僅憑手下數百人,就可攪動汴京周圍……不妨告知四郎,汴京周界禁軍與廂軍無所不在,區區數百人……恕老夫冒昧,何能如此?”
他這問話不僅有些低聲下氣,還確實很是唐突,殺場征伐,哪裡有問敵將謀略的?
這裡就不能不說,秦翰此人的太監身份,實在是能屈能伸的楷模——他問了得不到答案,不會有任何損失,若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