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想在這裡常住?”
“啪!”羅開先拍了自己腦門一下,暗罵自己忙著趕路糊塗了,“當然不,為夫只是一時念起,這滎陽開銷也未免過於昂貴了……”
“呵呵……”類似中亞女郎一般爽朗的笑笑,李姌在男人身邊的鼓型圓凳上坐了下來,安慰道:“我不知夫君那裡帶了多少財富,不過我身邊尚有許多祖上留傳下來的飾物,若是真的不夠開銷,拿去賣了想也足夠……”
“胡說……哦,我是說怎也不用娘子出賣飾物……”羅開先揉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娘子誤會了,適才我在盤算一張上好熊皮不過十餘兩,而今在這滎陽諸多人住一日就要百多兩銀子,真是……還莫如在這周邊購置一座莊院……”
雖是一路勞累,李姌的心情卻很不錯,這會兒聞聽羅開先言語中的體貼,更是心中溫柔一片,“夫君睿智!不過我曾聽家中老祖說起,昔年長安城曾有一句俗語,叫做‘長安居,大不易!’,想來如今這宋帝腳下的京都,該也與昔年長安仿若……且購置莊院之事,我們初來乍到,卻是不便操辦……”
隨著女人的娟娟細語,被瑣事纏混了頭腦的羅開先也緩過勁來了,“哎,為夫我忙糊塗了,還是娘子賢惠!”
被誇獎了的李姌可沒有大家閨秀式的謙虛,反是站起身拋了個眼神給男人,“可當不起夫君你誇讚,以後別把我和花彪那個閒不住相提並論就好!夫君你還是自己發呆吧,我可要去沐浴了,不然娜娜那個悶葫蘆就要搶先了!”
話音未落,這小娘便又恢復了風風火火的態勢,推開門就走了。
留下羅開先無奈的搖頭,這小娘,嘴上反駁著,行動與花彪又有何不同?
不過女人自顧自忙去了,他也沒能去湊一把熱鬧來個什麼鴛鴦浴,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前腳李姌剛走,後腳奧爾基推開門走了進來。
“報將主!”保加利亞人的眼神很焦急,也很複雜,“剛剛外面執哨衛兵送來了十幾份……拜帖,要求拜見使團領隊,將主,是否接見,還請將主決議。”
“決議?”羅開先不動聲色的重複了一句,反問道:“奧爾基,先前在綏州時候就已說好,這使團出面的領隊只有你和安提亞諾兩個人,我是不會參與的。”
“可……”奧爾基急了,“將主,這宋國遠非途徑小國可比……他們的軍隊人數眾多,我們只有四百人,隊伍中還有主母,一旦有人想要圍攻我們……”
保加利亞男人失了常態,除了第一句用的漢話,後面全是節奏頻快的古拉丁語。
羅開先擺擺手,示意奧爾基停下,然後手掌平伸,手心向下壓了壓,“坐下,奧爾基,不要著急,嘗一嘗這東方宋國的茶!”
沒錯,直到這裡,羅開先才有機會品嚐到茶水的滋味。先前路上並不是沒有遇見販賣茶葉的行商,但那些滿是茶梗的玩意兒根本無法入得他眼,因為他不嗜酒,他在路上喝的大多都是自己調製的花草茶,用的還是木頭杯子——金盃和銀盃可不適合泡製茶飲料。
坐在鼓型凳上,捧著青色的茶碗,奧爾基有些哭笑不得,若是心中無事,手上這物件就值得他研究半天的,但是眼下,他哪有什麼心思喝茶?
不過,隨著羅開先不慌不忙洗茶碗、煮水、沏茶一系列平靜的舉動之後,他的心也開始回味自己的舉動,再抬手飲過一口茶水之後,感受著口腔中的清爽,心境終於平和了下來。
“這茶葉炒製得一般,可惜了!倒是水還不錯……嗯,奧爾基,感覺如何?”同樣端起青瓷杯飲了一口,羅開先悠悠然地開口了。
“這叫茶麼?”保加利亞人有些心神不屬的咕噥了一句,然後恍然恭聲道:“將主原諒,奧爾基思緒不定,實在嘗不出什麼味道。”
“你呀……”羅開先輕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