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如此看來,去勢亦不能改變你這惹事生非之習性……也罷,某家好人做到底,幫著宋帝修整一番你這惹事的根苗……來來來,莫怕,伸出舌頭來……”
“你要作甚……鬆開小爺……唔唔唔……”楊景宗再次恢復了力氣,仿若上了岸的鯰魚一般掙扎起來。
羅開先也不做多餘動作,這廝手腳都被拴在樁木的後面,又能掙扎幾何?他只是左手捏住這廝下頜,輕輕一端,這廝的嘴巴便再也無法閉合,再分出兩根手指在這廝的會厭部輕輕一抵,這廝的舌頭便吐了出來。
“莫要亂動,衛某隻是把你這惹禍的舌頭削短一截,並不影響今後吃食,若是亂動,攪爛了嘴巴,你這廝可就要餓死……”羅開先如同牙科醫生一般語氣溫和,但是這手段卻比屠夫還要很辣。
他做這動作,可沒遮遮掩掩,甚至故意錯開了一半身子,使得遠近矚目之人都能看得真切。
莫說親身感受的楊景宗,便是常年跟隨羅開先的親衛們,都覺得身上面板緊繃繃,以至於給其他人處刑的動作都變形了許多,當然被斷指剁趾的十一個人連躲閃抱怨都不敢,唯恐那位衛四郎的眼睛盯到自家身上。
圍觀的眾人裡,多半都感到汗毛聳立,這個冬天似乎變得格外陰冷。
自羅開先開始修理楊景宗的舌頭,杜衍和兩個同伴便退到了人群之中,三個人湊在一處嘀咕了起來。
蘇州孟搓了搓感覺有些麻砂的手臂,聲音抖顫著說道:“兩位仁兄,俺們回吧?這靈州衛四郎忒也狠辣,殺人不過頭落地,緣何如此……如此陰損?”
“要回你回!”潁州齊的興致沒有拌粉消減,反而仍是興致盎然的說道:“甚子叫陰損?此乃惡人須得惡人磨!剛才俺聽人講,這楊二郎天生忤逆,如今坊間傳聞其人更是不堪入耳,此等人,何需好言相待?如這衛四郎般,以惡制惡方為正道!暖呀……都說人外人天外天,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世上竟有如此兇戾之人,竟有如此狠辣手段!”
杜衍在旁也說道:“陰損一詞,用之不妥……依俺來看,這衛四郎看似橫蠻,實則智慧過人,非是等閒之輩……你等細想便知,他這一眾乃是來自疆外靈州,非是我宋國之人,宋律與彼等,不過一紙空文,但若他橫行無忌,入這汴京城內大肆殺戮,則必然一發不可收拾,對否?”
很顯然,蘇州孟的腦子更靈活,馬上反饋道:“不愧為山陰老杜,真真見解獨到!初時,俺也以為這衛四郎派人闖宅,必會大殺一通,卻沒成想這位看似勇悍魯莽之人,行事卻周密有加,如此這般,倒是既懲治了惡徒,又洩了心中火氣,還可避免與朝堂爭執……倒是大智大勇之人。”
潁州齊自一旁插話道:“大智大勇尚且不能斷言,不過……這整治惡人之法,倒是別具一格,嘿……”
“齊潁州,你這廝……莫笑……笑得俺皮肉發緊!”蘇州孟抓了抓後頸,低聲抱怨道:“你喜歡觀刑,莫不是將來要去刑部,判官做不得,去當個劊子手吧……”
“你怎知俺做不得判官?”潁州齊反唇相譏。
蘇州孟同樣不示弱,利馬駁斥道:“判官就是你這模樣?白面無鬚還面帶笑紋?”
“難不成判官就該是黑臉相公?俺這叫笑面白虎!少見寡聞!”被人拿面相說話並不是頭一次,潁州齊也不惱,反應也是憑快。
“兩位,莫要攪鬧……聽,又有馬隊蹄聲,莫非是皇城司軍兵集結?”杜衍倒是難得的冷靜,抬手阻止了兩人鬥嘴。
“哎?”蘇州孟側了側耳朵,連聲驚異道:“蹄聲多而沉凝,該有數百騎,由遠及近,確有馬隊趕來,俺們須得躲躲,兩方若是拼鬥起來……”
潁州齊也反應了過來,忙著吆喝道:“沒錯,快躲!去那邊,那邊是大理寺丞府邸,沒人敢在那裡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