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月時光。
這一天難得的沒有大風,享用了實惠的早點之後,羅某人就開始照例在營地的各處穿梭巡視。
“今天的事務怎麼安排的?”出了帳篷,羅開先最先奔向的是開始進入尾聲的木屋建築區,半路上他轉頭詢問身旁的奧爾基和努拉爾曼。
羅某人的事務實在太多,而且他的工作節奏非常快,使得奧爾基和努拉爾曼兩個人也不得不緊跟他的腳步,努拉爾曼還好些,畢竟他曾經在愛資哈爾清真寺學過一些東西,奧爾基的麻煩就多了,不得不跟著比他年輕至少七八歲的努拉爾曼學習捻起鵝毛筆寫字,這個昔日的角鬥士如同被硬趕上架的鴨子一樣,每天不得不適應新的事務。
聽到老羅的問話,奧爾基學著努拉爾曼曾經做的一樣,掏出一個羊皮紙本子,翻看了一下,才說道:“將主你今天要巡視木屋區、工坊、還有新近發現的礦場,昨天你說過要提醒你要檢視新建的馬廄,這是上午的安排!下午要接見那個商人努瓦克,還有北方興州馬家派來的使者已經等了兩天,將主你昨天提起過,是不是要見一見?”
羅開先不置可否的徑直向著木屋建築區走,對奧爾基的問話卻一時想不好如何回答。
這一天的事情,幾乎和前些日一樣,調整各部分的細節,然後見一些人,但是今天要見的人卻不同尋常。興州馬家的使者可不是那麼好見的。
想起這個馬家。羅開先就想起一週前,率領斥候營在四周遊蕩的阿爾克曾經派人送過一份關於北方興州的詳細情報。
之前滅殺烏塔人的根由——那些殺了自己手下葛邏祿牧人的傢伙就躲避在興州,而這個興州馬家就是他們投靠的恩主。阿爾克送回的情報比較詳細的介紹了這個馬家——雖然用了漢人的姓氏,這個所謂的馬家卻並不是全部由漢人組成的,而是由鮮卑後裔、回紇人還有其他說不清部族的血脈組成的。
如果僅僅這樣,羅開先並不會重視他們,最關鍵的是阿爾克在紙面情報的最後註明了一句話,這個馬家是信奉綠教的!
把這個姓氏還有他們信奉的宗教聯絡起來,羅開先就是滿心的不痛快,他並不能確定這個馬家與後世的西北馬氏有什麼傳承聯絡,但心底的排斥卻揮之不去。
或者說得更確切點,羅開先對所謂馬氏沒什麼想法,但後世駐守西疆的經歷讓羅開先分外排斥綠教這種非常容易走向極端的宗教。
當然容易走向極端的宗教並不是只有一個綠教,佛教、基督教甚至道教都曾走向極端,假如不是身處這個時代,他也做不了什麼,但既然能夠有改變的機會,為什麼不試試看改變一些什麼呢?
更何況這個所謂馬家還做了一件觸了他黴頭的事情,他們收留了劫掠殺戮自己手下葛邏祿奴隸的烏塔人餘孽!
有了這樣的想法之後,如何對待不請自來的馬家使者,老羅心裡自然要仔細考慮周全。
他不是腦子一熱想怎樣就怎樣的普通大兵,作為曾經的特種大隊指揮官,他比誰都懂得戰爭並不是孤立存在的,挑起戰火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但戰火之後的連鎖反應會如何演化?
靈州的地域只有方圓百十里,周圍並不是無人區,動了興州馬家的人,其餘的人如何反應?會不會因為恐懼而聯合起來,對己方群起而攻之?全部殺掉?
羅某人期望的是統治一方,可不是要殺戮天下。
“奧爾基,見努瓦克的時間安排在午後,馬家使者安排在申時之後,你派人去通知那個馬家使者,叫他及時到場,如果遲到了,叫他滾回興州去。”抵達木屋建築區之前,羅開先終於作出了決定。
冷落了對方兩天時間,那位馬家使者想必對自己這方態度有所瞭解,就看他們識不識趣了,一路東來,突厥人和葛邏祿人甚至黃毛的回鶻人都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