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肖鬱靜的,他倆都在美國呢,過不來,應該都和你們說了吧,我只是個人工快遞。”
龐倩哈哈笑:“和你開玩笑呢,謝謝你專程從北京趕過來啊。”
謝益抬抬下巴:“別人結婚我不敢說,螃蟹,你和顧銘夕結婚我是一定要到的,我應該算是你倆的紅娘吧。”
紅……娘?
顧銘夕一臉幽怨地看著他,謝益絲毫未覺,又說:“顧銘夕,說起來你也太不給面子了,我和你什麼關係,你怎麼一本書都不肯籤給我們拍?你說說,這是為什麼呀?”
顧銘夕平靜地回答:“你們公司報價太低。”
謝益悲憤地進了大廳。
龐水生和金愛華在場內滿面紅光地招呼著來賓,他們都穿著新衣服,左胸彆著禮花,逢人就笑哈哈。來的客人很多都是金材公司的老員工,他們都是龐水生、金愛華和李涵幾十年的好朋友,算是看著龐倩和顧銘夕一起長大的,來喝這頓喜酒都是特別得開心。
除了幾個依舊在上班的員工看到顧國祥會去寒暄幾句,那些退了休的人見到他後,頂多喊一聲“顧總工”,很多人都是視而不見,甚至還有人特地去問一句:“顧工,二公主怎麼沒來呀?”
那語氣裡隱隱的挖苦諷刺,顧國祥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一張臉陰沉沉的,還看到了遠道而來的李純一家人,李純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只是作為顧銘夕的親屬,與金愛華聊起了天。
顧國祥看著氣氛歡樂融洽的宴會大廳,發現,一切都與他想象的很不一樣。
很早以前,顧國祥就想象過參加顧銘夕婚禮時的情景,當時的他在公司裡已經有了一定的權力,朋友、客戶遍佈全國,就算在E市,也有許多政界、商界的合作伙伴。在人前,顧國祥氣質儒雅,專業知識過硬,待人處事八面玲瓏,人人都道他前景一片光明。可那些人都不知道,他的光鮮背後,卻有一個重度殘疾的兒子。
顧銘夕始終是顧國祥心裡的一根刺,一個瘤,一道疤,不想提起卻又割捨不下。
顧國祥以前很頭疼顧銘夕的婚禮,他去參加過許多達官顯貴子女的婚宴,送出了不少的紅包,這些紅包怎麼收回來真是一個大問題,因為,他實在不想讓他的朋友們知道,他有一個這樣特別的兒子。
龐水生去送請柬的時候,顧國祥問過他婚宴辦幾桌,龐水生說不多,辦20桌,備2桌,顧國祥猶豫地說了一句:“其實,我的朋友起碼要再加10桌。”
龐水生聽了以後哈哈大笑,說:“那個廳最多擺24桌,你那些朋友,就等梓玥結婚時再請好了嘛。”
他是真心地給建議,不知怎麼的,竟堵得顧國祥心口疼。
顧國祥一直以為顧銘夕的婚禮一定是壓抑的,簡單的,甚至是被人當笑話看的。除了金材公司的員工,他幾乎不認識別人,他會不自覺地去看那些來賓的眼神,揣測著他們有沒有取笑顧銘夕。
他想當然地認為來賓們都是龐倩這邊的親友,顧銘夕應該少有客人,後來才發現,他想錯了。
龐水生來給顧國祥遞煙,告訴他,那個忙了一整天、滿場排程的敦厚男人,叫做鯊魚,是顧銘夕認的大哥,一直和他一塊兒忙碌的兩個年輕人,都是顧銘夕的好兄弟;那個相貌普通卻神情淡漠的中年男人,是一位著名的油畫大師,他和他周圍的幾個人,都是顧銘夕的老師;那個30多歲、容貌娟秀的女人是顧銘夕的伯樂,現在是他工作上的合作伙伴;那一桌子年輕人,還帶著個小男孩的,是顧銘夕在三亞教書時的同事;還有那兩桌小孩,都是顧銘夕現在的同學,聽說他結婚,非要來喝喜酒,把備桌都佔滿了……
顧銘夕的朋友裡,除了簡哲和劉翰林,顧國祥一個都不認得。
宴會廳外,化妝師最後一次為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