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
蟠棲當即吩咐了一聲身邊侍從童兒,過了一會兒,便有一名侍從端著茶盤上來,上置兩隻青玉茶杯,可見幾片柔嫩細葉在裡漂浮迴旋,杯上有白氣騰出,雲蒸霧蔚,結成龍馬之形,奔騰飛繞,時不時還能聽到龍吟馬嘶之聲。
蟠棲伸手執住自己身前這一隻玉杯,拾袖端起,道:“道友請。”
洪佑稱謝一聲,拿起品了一口,面上也是微微動容,這裡面竟然蘊含紫清大藥,而且濃郁豐潤,一飲之下,便瀰漫全身,絲毫不用自己再行煉化,不由頜首道:“好茶。”
蟠棲道:“道友喜歡便好,這是我來得此間之後親手栽種的茶樹,這數百載下來,總算有了些許氣候,稍候我令弟子贈予道友一些,回去也好慢品。”
太昊一脈法門,本就長於栽種,要說這等養煉靈茶的手段,捨去上境大能不提,諸天萬界卻也沒有幾處比得上。
兩人敘了一番別過之情,蟠棲就拉著洪佑出外,來到樹木頂端,憑兩人眼力,站在這裡回首而望,可以一直看到少清山門所在,只見那裡茫茫劍氣沖霄入宇,連天上星流都是被撕開一道口子。
兩人看了一會兒,就覺雙目微微刺痛,並似能感覺有數道意識往這裡落來,隨後又收了回去。
他們目光再移,卻是在偏南一些的地界,看到一團規模宏大的雷雲,時時可見霹靂映現,電蛇竄走。
蟠棲道:“那裡是還真觀地界了,此派在張掌門帶領之下,也是蒸蒸日上,眼下雖不如少清派,可也端的是好氣象。”
洪佑往驪山派方向撇了一眼,那裡氣機似一團盛放花朵,只是比起少清、還真兩派,卻是相差甚遠。
蟠棲這時伸手朝上,一指遠空,道:“道友且看那裡。”
洪佑順著其所指方向看去,見那裡有數枚天星,看去無有異狀,可再一觀,卻能發現彼此有藤蔓牽繫,並且還在往更遠處的天星之上延伸。
“這是……”
蟠棲道:“諸派氣象宏偉,而我亦不弱於其等,等得這些天星珠聯於一處,我便可在上面駕索聯橋,栽種花木,搬挪山水,造成一片類似山海界的地陸來,此可為我太昊一脈根基之所在。”
洪佑看了一會兒,點頭道:“道友好手筆。”
他能看出,這非但是開創一座洞府,同時與蟠棲自身修行有些關聯,此處在立造成功之後,這一位便很有可能斬得過去未來之身了。
兩人在此樹冠之上論道數日,蟠棲這才問及洪佑來意。
洪佑道:“在到來此處之前,我先後拜訪了泰衡、玉陵兩位道友,道友乃是最後一位。”
蟠棲一怔,隨即緩聲道:“道友可是因為那感應而來麼?”
洪佑道:“正是,道友可有意與我同往麼?”
蟠棲嘆道:“我如今功行未復,怕是難登天門,道友是找錯人了。”
洪佑道:“那感應若斷若續,我若未曾料錯,當初入過囚界,且又脫身之人,應是皆有緣法,道友若真是有意求道,那麼晚上些時日前去也是無礙。”
蟠棲不由有些心動,但隨即似想到什麼,抬頭道:“道友果真認定那是機緣麼?”
洪佑坦言道:“世上從無絕對之事。”
蟠棲道:“那道友還敢去?當初囚禁我輩,令我固化為石像,不得脫身,現在再是去得,也恐怕未必會如道友所願。”
洪佑直言不諱道:“我輩修行,爭得就是一線天機,哪怕明知有險,都要試著一闖,你我不都是這般過來的麼?只是道友經由那番變故,已然沒了銳氣而已。”
蟠棲看向前方,道:“道友說得是,我修道是為求長生,長生已在眼前,又復何求?且我自知,自家修行到此,潛力已盡,也不敢再有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