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我所言,乃是那些遍佈在造化之地內的破碎靈性,此輩一旦入世轉生,修為遠勝那些造化之氣所化性靈,正是天生為我輩道傳護法的種子。”
季莊默然許久,道:“道友此舉,莫非不怕牽扯出更多後患麼?”
相覺卻是冷然一笑,道:“要是顧忌此舉會導致造化之靈提先歸來,那大可不必,便我不用此輩,諸有之中亦是藏有許多,現下不過取些許而用,又能左右什麼?而待我等道傳壯大之後,是留是滅,就全憑心意了。”
季莊看出就是自己出言反對,恐怕相覺也仍會我行我素,根本阻止不了,於是道:“那便先按道友之言行事吧。”
相覺笑一聲,道:“現在微明道友手中有三處造化之地,當有造化之靈,待我去向他拿來,想來他不會推拒。”
言畢,他便一轉神意,這一次微明沒有遮擋,將他接引入內。
相覺待與微明見過禮後,就將來意道出。
微明卻是搖頭道:“道友來晚了一步,這三處造化之地內的造化之靈早被那玄元道人截走了。”
相覺一怔,隨即皺了下眉,他倒是沒想到,張衍竟然提前一步就將他們的路子給堵上了,不過這並不表明他便沒有辦法了。
他冷笑一聲,謝過微明之後,便退出神意,與季莊道明情形,並道:“造化之靈亦存於那些造化殘片之中,我等可蒐羅此物,再將此輩推入現世之中,一樣可為我所用。”
季莊道:“可是底蘊畢竟差了點,區區殘片所聚的造化之靈,又怎能與那些造化之地內出生的同類相比較?”
相覺道:“此事不礙,我等又非要此輩能有多大成就,只要能護得一時便好,哪怕是造化殘片之靈,也已是足夠了。”
言畢,他一轉偉力,將殘片之中的造化之靈取拿出來,而後由得造化寶蓮偉力推動,將之送入了那處造化之地內。
張衍本在定中,忽然間有所感應,往某處看去,立時見得端倪,對此他只是淡笑了一下。
他原來一直有一個思慮,那便是諸有之內造化性靈可謂無數,便是大德也無法全數齊聚,這樣恐怕無人能獲得完整大道,這一部分恐怕也永遠無法補全。
可近來體悟造化性靈背後所蘊大道,他發現演教壯大到了眼前這等地步,擴張與否倒在其次,而與不同道傳的性靈鬥戰,自己反而更能觀明此間大道。
值得注意的是,這與他自身道心竟是不謀而合,也不知這是己身之意天生契合了大道,還是大道得他心意映照,故才如此轉運。
他推算許久,一時間卻無法辨明,便就暫且放下了,不過既是見得這些,此刻面對季莊、相覺二人的道傳,他自不會去刻意打壓,而是任由演教自行處置了,畢竟幾家爭鬥越烈,他越是能從中受益。
鏡湖,脊陽分壇。
孟壺說是回去閉關,那是當真回去閉關了。
待得面前石門隆隆合起,楊壇主與執事二人才是回過神來,才想起自己到此是為了問那天梭之事,結果正事卻是忘了。
兩人默然對視片刻,都是感覺一陣深深疲憊。
執事喃喃道:“壇主,孟護法興許閉關之後,真能勝過……”
楊壇主搖了搖頭,道:“看那破壞地脈靈機的速度,就算沒有再增添也就是這十幾載功夫,就可磨光外間陣禁,可孟護法就算再如何天資稟賦不凡,恐也無法在短短時間內有所精進。”
執事一想,也是哀嘆了一下,羅教勢力每時每刻都在增加,就算孟壺只需幾載時日便就出關,恐怕那時候局面較之眼下又是大為不同了。
楊壇主仰天長嘆道:“罷了罷了,萬一法壇被攻破,到時我當舍了這性命攔阻羅教教眾,能走脫多少人是多少人了,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