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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夜深宮門已閉,白承之帶著珠兒奔到城樓上,回眸但見遠處一片火光,想到皇宮之中盛極一時的明珠寶鏡殿便這樣付之一炬,珠兒面上禁不住露出些許悲傷之色。

白承之柔聲道:“珠兒,離開皇宮以後,你可能就不是以前那個萬人寵愛的公主了,會後悔麼?”

珠兒眨了眨眼睛,緩緩道:“承之哥哥會寵愛珠兒的是不是?會一直都很寵愛珠兒的!”

白承之不言,垂首吻上她的朱唇。珠兒全身一陣悸動,依在他懷裡,迷迷糊糊抱緊他的脖頸,尚未清醒人已在半空,衣袂飄飄,乘風而去。

兩人離開建康之後一路向西北方向行去,幾天之內遇到兩撥追兵,可人人都懼怕會傷及公主,加上白承之武功超絕,次次得以逃脫。

皇宮中蕭城璧藉口明珠寶鏡殿失火,珠兒受傷,將婚期推遲,面上雖無異色,卻不免有些急火攻心,當第二批人馬回來覆命以後,慘然搖頭道:“罷了!罷了!珠兒既然不願,便由她去吧!”語畢禁不住一陣咳嗽,將一口鮮血吐在了錦帕上。小五隨侍在側,嚇得臉都白了,蕭城璧卻還面色如常,令他不許聲張。

午後,鶴鹿園。

聽說珠兒未歸,父皇的態度曖昧不明,蕭景明心下忐忑,乾脆也去往鶴鹿園,探探情況究竟如何。

歷來王朝之中為求吉祥長壽,常養鶴馴鹿,若非閒暇,蕭城璧倒也不常來此,今日一來,便在欄外站了好半晌。

遠遠的瞧見蕭景明帶著兩名親隨在一株松樹下徘徊,樹下臥著一隻母鹿,母鹿身側還有幾頭剛出生不久的小鹿,正張大了嘴吸著奶水。蕭景明看了似乎甚喜,舉手示意眾人繞道而行,以免驚擾了母鹿與小鹿。

蕭城璧挑眉,忽對小五道:“弓箭——”

園中蕭景明甫一回頭,卻見父親拉起弓箭對準松樹下的母鹿,一顆心登時提到了嗓門。

“父皇……不可……”

他雙目大睜,聞得利箭射來的聲息,心頭一熱,竟然閃身上前,利刃登時射在他胸膛。

心間一陣劇痛,良久才低眉去看。

本應射穿他胸膛的羽箭卻掉在了腳下——竟是蠟制的箭頭。

抬首,蕭城璧已款步而去,在不遠處的石桌邊坐下歇息。

小五瞧他神情不悅,開口道:“皇上……”

蕭城璧知其欲問方才之事,嘆了口氣搖頭道:“麟兒如此心慈,恐非江山大任之所託……”

小五大是吃驚,想來蕭城璧方才之舉乃是試探太子殿下,可又說不能將江山託付於他,究竟是何意,難道皇上竟起了廢太子之心?待蕭景明上前來問安,他的臉色依舊不曾迴轉過來,反是蕭城璧面上已泛出一絲淺笑,問道:“父皇方才那一箭,力道用的不輕,胸口疼不疼?”

蕭景明見父親不怪罪,心下稍安,回道:“還疼,不過無大礙。”

蕭城璧淡淡瞥了他一眼悠悠道:“你可憐那母鹿一旦葬身父皇之手,生下的小鹿也無法再活,便以身相代,可又是否想過,你身為儲君,如此輕易葬身箭下,將來江山大業該交於何人之手?”

蕭景明面色大變,慌忙下拜道:“兒臣愚魯,請父皇責罰——”

蕭城璧嘆息一聲站起身,拂袖背對著他,良久也不言語。

半晌,似想兒子跪的已夠久了,於是轉過頭來問道:“麟兒,父皇要你繼任江山大統,你心下不願是不是?”

蕭景明對父親言下之意領悟不到多少,只得回道:“兒臣乃是父皇長子,繼任大統是應盡之責,兒臣怎會不願?”

蕭城璧面上頗露淒涼之色,淡淡道:“說到底,還是不情願!父皇如何不知,你雖長的與父皇相像,心性卻是隨了你母后的……”話語中透著幾絲無奈和低淺的嘆息,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