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一樣,漸行漸遠。
冷風吹得紗簾不住搖擺,那女子怔立許久,突然間仰頭一陣大笑。
倏爾一陣電閃雷鳴,蕭索秋雨漸落。
女子返回閨房,看著鏡中自己的絕世容顏暗暗道:“原來以美色惑人根本得不到男人的真心,可倘若我生來是無鹽嫫母,當初你還會多看我一眼嗎?”她又笑了幾聲,拿起匕首,登時將自己的臉劃的鮮血淋漓。
珠兒自噩夢中驚醒,那張可怖的血臉依舊在她腦中徘徊不去,悽聲哭喊道:“你不要劃我的臉啊!不要……不要……”
白承之抓住她的手臂,喚了許久她才霍然轉醒,撲入他懷中泣道:“方才我夢到了琴娘,她說要劃花我的臉,我流了好多血——承之哥哥我好怕,怕你會狠心的離開我,留我一個人在這兒……”
她夢中的事情頗為凌亂,此刻說起來也有些顛三倒四,白承之自然解不得多少,皺眉道:“怎麼會?我自小守在你身邊從未離開過,以後也會一直守下去,守到地老天荒!”他摸摸她的臉,柔聲道:“珠兒,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守候,我此生只為你而活,離開你,你要讓我到哪裡去呢?”
珠兒怔了許久,驚魂稍定,喃喃道:“如果我死了呢?”
她又想起白天在湖邊死去的那個女孩兒,閃電落入屋中,正映出她眸中的驚懼與不安。
同樣是私奔,處境是如此相像,自己便能保證不出意外麼?
白承之沉默半晌嘆息道:“碧落黃泉,我總陪著你吧!倘若你真有什麼不測,我決計不會獨活……”
話音未落,珠兒纖軟的手掌覆在他唇上。
閃電幾個起落,轟隆隆一陣雷鳴,珠兒嬌軀狠狠顫抖了幾下,白承之雙眸灼灼,她的面上禁不住一陣發燙,將手放下來緩緩道:“承之哥哥,珠兒本想一世陪在你身邊,可倘若珠兒福薄,也如那女孩兒一般……天涯之大,留君一人,君且要珍之重之,不可有輕生之念……”
白天一場驚嚇,已有些發燒,此刻是在說胡話麼?
白承之心下一沉,低聲道:“你說什麼?”他伸手摸她的臉,感覺到她微微的戰慄,柔聲道:“珠兒,你害怕是不是?”
珠兒不言,片刻卻有冰冷的淚珠落在他掌中,閃電驚落,又將她悽楚柔弱的模樣看了個分明。
白承之心間劇痛,緩緩傾身上前吻上她的朱唇。珠兒猝不及防,忽覺腦中轟的一聲,全身登時毫無力氣,軟軟的依偎在他懷中。
帳幔徐徐飄落下來,阻隔了昏黃的燭光。
珠兒全身狠狠一顫,抱著雙膝縮到床角。
白承之皺眉,縱然情之所至,心下也不知該不該這般對她,半晌抬手摸摸她的頭髮。
若珠兒真的害怕,自己也剋制的住。
珠兒卻突然抬起頭,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著他,春泉般的柔美眼波恍似一道閃電劈中他全身。
幔帳一陣顫動,珠兒朱唇間逸出一聲低呼,嬌柔的軀體已仰臥在衾枕上,雙臂繞過頭頂,被他一隻左手抓住,絲柔的衣袖一直滑到了肩頭。
他右手指腹自她玲瓏藕臂上寸寸下滑,繞過衣衫阻隔,深入貼身小衣,珠兒登時全身一陣酥麻,禁不住發出一聲輕吟。接著他手指輕繞,胸間一涼,已將她的衣衫解開,灼熱的輕吻便自她的柔頸蜿蜒下行,一寸一縷,溫柔的侵佔……
醒時窗外一陣鶯歌燕舞,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珠兒只覺全身痠麻,忍著痛楚坐起身,白承之替她將衣衫穿好,抱著她去了浴室。
本想看護她沐浴,珠兒卻驚叫一聲閃開來去,搖頭不允,白承之只得轉身離去,守在浴室門外卻不走遠,稍時聽到陣陣擊水聲才心下稍安。
夏日溽熱,湖上才頗涼爽,沐浴梳洗畢,白承之便帶她去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