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美酒也不同。”
話音落楚嶽涵已介面道:“夜光杯盛葡萄酒,冰玉流光盞裡是胭脂露,紫芝杯中是武陵桃花釀,而珍珠荷葉杯裡盛的則是臨安的玉樓初雪!奇怪,怎會如此巧合?”
江白二人對望一眼,皆覺甚為詫異,江越皺眉道:“涵兒,你說什麼巧合?”
楚嶽涵轉回神思,幽幽道:“我記得剛開始向梅姐姐學釀酒之術時,她曾經給我看過一本書,說是前朝的遺冊,上面記載著各種美酒的釀造方法,還有不同美酒所用的器皿,與你方才所說完全吻合!至於丁香花,倒是令我想起了一個地方來——”
白潁川凝眉,“什麼地方?”
楚嶽涵喃喃道:“便是方才書上提到的蘭煙島!我爹爹舊時是在蘭煙島上學藝,大約在幾年前,我也曾經去過那個地方,島上紫氣氤氳,一年四季丁香遍開,除了那裡,也想不出第二個地方來。”
白潁川更是吃驚,“可以確定與妖皇故事裡的蘭煙島是同一個地方麼?”
楚嶽涵道:“那個島上也有一個傅家莊,聽起來倒覺得十分吻合。”
兩人問答間,江越忽然思起了另一件事,問道:“潁川,你之前說過顏彩兒因一管紫玉之簫觸怒龍顏是怎麼回事?”
白潁川驀然抬首,沉默半晌才緩緩道:“先太子,也就是和王殿下的父親平江王爺擅吹紫玉之簫!先帝驚才絕豔,先太子又是他最鍾愛的兒子,當年傳國,若非先太子沒能在先帝駕崩之前回到建康,皇位大約也不會落在當今聖上頭上。”說到此,語氣又一變,“話雖這麼說,不過平江王爺淡然出世,對皇位也無眷顧之念。太后娘娘曾說,和王殿下的相貌雖與先帝神似,性格卻是隨了平江王爺的。和王殿下你們也都見過,生子隨父,太后娘娘的話,想來也不差!”
他說的是和王殿下麼?
楚嶽涵悠悠思起當日,在萬梅園裡,她誤以為來人是江越,一陣捶打。後來發現認錯了人,和王也不介懷,還對她微笑道:“你嘴裡說著要讓他走,心裡卻一點也不捨得,又何苦如此呢?”
兀自沉思間,聽得江越緩緩道:“像和王殿下那樣的男子,只怕這世上也難找出第二個來!”
當晚,楚玄借離合鏡之力,以紫雲天罡真氣在整個建康城上空佈下一道防護結界。若妖靈出沒,浮動的鬼氣便會在離合鏡上顯現出來,讓其無所遁形。
楚嶽涵尚在驚歎父親的術法居然已達到如此厲害的地步,卻聽他說道:“新歲將近,皇城之中不容再出現差池。結界的防護力量半月之後就會逐漸消退,所以這段時間一定不要錯過機會。子越,從今晚起,你要親自鎮守在此!”
第一天晚上,三人都守在司天臺,冬日天氣寒冷,尚未至下半夜,江越便催促楚嶽涵前去休息,楚嶽涵毫無睡意,只說道:“再等一會兒!”
又守了片刻,忽然瞧見離合鏡中一股鬼氣潑墨般湧出來,翻騰了許久又化成幾縷遊煙四下飛竄。
稍時,寧靜的鏡心顯出一片影像來——
鬼煙浮浮,自一片青竹林間逸出來,悠悠飄進了桑園裡。
白潁川大吃一驚,失聲道:“竹桑園,是袁姑娘——”
身側疾風一揚,江越已不見了人影。
桑園後,數間茅屋,一盞青燈未滅。
燈下坐著一個綠衣少女,正挽著針線縫製衣袍,那少女眉眼如畫,煞是清麗秀美,一雙手更是玲瓏纖巧,見之生憐。
深更半夜,卻有人將柴扉輕釦,那少女不覺心驚,繼而聽見屋外一聲男子幽幽的嘆息。
綠衣少女面色由驚漸轉為喜,起身喚道:“江大哥,是你麼?”
鬼氣漸漸逼近茅屋,綠衣少女緩緩起身走向門邊,猶疑許久,抬手將門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