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桌上之人雖已酒醉,卻不曾睡著,聽到腳步聲即怒吼道:“誰讓你上來的!”也不回頭看,
隨手抄起一個空酒罈子即砸過去。
和王蹙眉側身閃避,身後雪瀾閃身而出,堪堪將酒罈接在手裡。
感覺到來了個練家子,洛桓起身,回頭看去。
二人相對而坐,滿室酒氣中,和王面色如常,“聽說兄長這兩日一個人就將杏花春雨樓裡的酒喝光了!”
洛桓眼皮也不曾抬,片刻淡淡道:“太后娘娘厚愛,你傷勢未愈,卻派你來勸慰我。”
和王搖頭道:“不是皇祖母派我來的,是我掛念兄長……”
正說著樓下的街道上一個頗為熟悉的男子聲音突然傳上來,“折騰了幾日,這才得空出來看你,你可好多了。”
接著是一聲少女的輕笑,“果然新任禁軍統領,貴人事忙。”
那男子笑道:“若不是你教我那兩招劍法,我又如何贏得了洛桓?這禁軍統領之位,自然也坐不得。我今天出來,正是要謝你,只可惜眼下天色已晚,只好改日再約。”
少女點頭道:“此刻禁衛營中正忙,你快些回去吧,這裡離通玄院沒多少路,不必擔心,不會有事的。”
男子道:“好,你早些回去!”語畢即告辭而去。
那男子自然是白潁川,白衣少女卻正是楚嶽涵。
乍聽了她的話音,和王心頭不覺一震,當日在梅館驛站,自己糊里糊塗受了重傷,被送進宮來,此後也失了她的訊息,這些日子心間頗有些牽念,此刻見了她,自然又是驚訝,又覺驚喜。
不想洛桓卻先他一步起身,步到欄杆旁,朝下看去,聽得他隨後而來,遂冷冷道:“我倒是為何,原來背後有高人指點!”
樓下,白潁川已走遠,楚嶽涵調頭,亦欲離去。
和王將她的樣子瞧了個清楚,本欲出聲呼喊,卻聽洛桓冷哼一聲,“一個女子而已,居然還能幫白潁川贏過我手中的銀槍,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聖!”言罷,衣袂一擺,飛身而下。
面前突然揚起一陣風,一道人影帶著濃重酒氣輕飄飄落在自己面前。
楚嶽涵抬眸,見是洛桓,正一臉陰鷙之色盯著她看,心下登時有些驚慌。不知他為何要攔住自己去路,莫非,是太后命其前來捉拿自己?
猜疑間,只聽洛桓道:“姑娘神功蓋世,可笑洛某這井底之蛙,自認京師第一人,卻從不曾認得姑娘是誰,今日就好好討教討教,出招吧!”
楚嶽涵又是一驚,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公然向自己挑釁!她武功雖然不弱,然則與白潁川比起來還有不小差距,自然也不會是洛桓的對手,一時心下頗為驚慌,瞥幾眼四下寥寥可數的幾個行人,道:“洛大人聲威赫赫,當街為難一個女子,不覺不妥麼?”
不想這番言語聽在洛桓耳裡分明便是譏誚,怒喝一聲道:“你不出手,我便先出手了!”言罷雙手成爪,朝她撲面抓來。
楚嶽涵只覺陰風掃面,雖然堪堪避過,面上仍一陣熱辣辣的刺痛。
洛桓運爪如風,利如鷹隼,楚嶽涵雖然輕功頗高,然則長街屋舍之下處處皆是阻礙,根本施展不開。
“呲、呲”幾聲,罩在外面的雪錦披風被他撕裂幾道,接著耳根下一痛,雪頸迸出幾滴血珠。
女子素來愛惜容顏,更何況她原本貌美,霎時間心涼了一截。
樓上的和王見此情形,心下大急,高聲道:“兄長,千萬不要傷了她!”
楚嶽涵驀然一驚,抬頭望去,雙目正與他對上,見他滿臉盡是關懷擔憂之色,不覺一怔,待洛桓又攻上前來,當下輕身一躍,足尖在旗杆上一點,飛身上樓。
和王見她朝自己飛撲而來,身形恍似不穩,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