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道:“可你真能放下她嗎?這十多年來,你多少次和我說起小時候的種種?師兄,老實說,當年你狠下心拋卻紅塵隨師父到月芒山,是不是因為歐姑娘?”
男子輕輕低下了頭,擺弄著手中一隻銀色的紙鳥,嘆道:“我真懷念小時候,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三個都不會為情愛所擾。然而人一長大,就什麼都變了。”
女子欲言又止,眼中卻滿是酸楚,別過頭去,道:“再過一個時辰,你們就又能見面了。你……你又怎樣面對昔日所愛?”
男子默然不語,只低頭不住地擺弄那紙鳥。
自此孤崖順江東去,十數里外密林荒道上,一輛黑色的雙馬大車正緩緩前行,駕車漢子看上去有三十多歲,身材健碩,英俊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滄桑,一眼望去,自有一種成熟男子的魅力,尋常小姑娘見了,只怕定要為之迷醉。
“小夜怎麼樣了?還沒醒嗎?”這漢子一邊打馬,一邊回頭關切地向車內問道。
“還在睡著呢!”車內一個**笑道。
那漢子長嘆一聲,道:“你還笑得出來?萬一……”
“呸、呸、呸!”車內**一連吐了好幾下,才道:“別總把事情朝壞處想成不成?兒子天生異稟,這可是好事,說不定將來他就能憑著這神技縱橫天下,混個絕代大俠噹噹呢!現在不過昏睡幾天,你怕什麼?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膽子小。這點你就比不上月松。”
那漢子聞言臉漲得通紅,閉上嘴再不說話,自顧自地生起了悶氣。車內**聽他半晌無語,便笑道:“怎麼,生氣了?”
那漢子憋了半天,才道:“月松月松,你天天就知道拿他來和我比,早知如此,你當初怎麼不嫁給他?”
那**笑了起來,道:“你呀你呀,就是這麼小心眼。可我偏偏就是喜歡這樣的你!我人都嫁給你了,孩子也這麼大了,你還吃月松什麼乾醋?”
那漢子低頭不語,只顧打馬向前,走著走著卻突然又笑了起來,道:“也是。”逗得車內**又是一陣大笑。
笑過後,那**忽嘆道:“咱們和月松有十多年沒見了吧?也不知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說起來,我真覺得對不起他,若不是當年我那麼直接地拒絕他,他也不會投進蒼雲門。”
那漢子道:“可若不是如此,世間又哪會多出個‘銀髮仙君’來?他現在可是蒼雲門仙君之首……”
不等他說完,那**已道:“那又如何?修仙人禁絕情慾,他這一輩子都註定孤單一人,又哪有你我夫婦笑傲江湖愜意?況且若此信不假,蒼雲門乃至天下恐怕就要有一場腥風血雨,別說是過安寧日子,我只怕他……他別出什麼意外才好。”
漢子皺起了眉頭,道:“天幸此信被咱們碰巧盜得,等月松看了信,自然能查出那叛徒是什麼人,這場風雨不就避過了?”
正說著,驀地一道邪光自土中刺出,一閃而沒,兩匹馬的前腿卻立時斷為兩截,在悲嘶聲中向前撲倒。
駕車漢子大吼一聲,腳踏車轅沖天而起,落在路旁。與此同時,車箱頂棚破碎,一個美貌的**從中飛躍而出,身子在空中轉了幾轉,飄然落在漢子身旁。她懷中抱著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一張小臉略有些蒼白,正昏睡不醒。
轟隆巨響中,那土包炸裂開來,數只一人多高、狀似蜘蛛的妖物從中跳出,揮舞著兩隻如刀般鋒利的前爪,猛地向三人撲去。
孤崖之上,白衣女子凌風而立,道:“有時我真覺得好奇,葉希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能奪得歐姑娘的芳心?”
男子沉吟道:“或許因為她不喜歡我的個性吧。現在想想,我和小梅都是個性獨立的人,如果真在一起,恐怕每天都會吵上幾架。”
女子臉色微微發紅,輕聲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