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沐問道,“莫長安沒來麼?”
“她懷孕了,這種事情不好過來,所以我沒和她說。”沈伯言淡淡說了一句之後,就從司機手上接過了花束和裝了香紙蠟燭的袋子。
尹清沐竟是難得的沒有言語上數落莫長安一番,點了點頭,“也是。那我們走吧,你爸應該等急了吧。”
沈伯言應了一聲,就轉頭對司機說道,“你們回去吧,留一輛車給我,我等會自己開走。”
老陳恭謹地將車鑰匙遞給了沈伯言之後,就鑽進了尹清沐坐來的那輛車裡頭,車子迅速離開。
這是城市裡最好的墓園,一個普通墓位的價格都快要抵上一套房子的首付,像沈勳的那種單獨的,帶大理石平臺,並且定時有人精心打理植被,就連旁邊的常青松都修剪得整整齊齊,大理石的平臺上乾淨得一塵不染的。
這樣子的位置,價錢甚至可以媲美一套房子的價格。
只是,那又怎麼樣?人都沒了,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
墓位前,光潔乾淨的大理石平臺,墓碑也是白色花崗岩。
黑色的字陰刻著,故父,沈勳。之後是生卒年月日。
只是墓碑前頭,一束乾淨的白菊和百合,靜靜地放在那裡,很新鮮,甚至還帶著露水,顯然有人先來過了。
沈伯言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看著那一束白菊和百合,“誰來過了?”
他腦中不由自主地冒出莫長安那張小臉,該不會是這女人吧?
尹清沐搖了搖頭,“不知道。”
一邊說就一邊拿著鮮花放到祭臺上,然後擺出香紙蠟燭和祭品來。
“勳啊,你走了都二十年了,兒子也長大了,成家立業了,也要當爸爸了。你要是知道,也應該安心了吧?”尹清沐點燃了香紙,就這麼輕聲說了一句,語氣中有著些悲愴的蒼涼。
沈伯言只是拿了香,點燃三根之後,雙膝一屈,就在碑前跪了下來,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跪恩師。
恐怕天塌下來,他也不會跪下,但是在父親的碑前,他就這麼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恭恭敬敬拜了三下,將香插到碑前孔洞裡。
只是他始終一語不發。
尹清沐燒了香紙之後,也就站起身來,輕輕嘆了一口,垂眸看了一眼沈伯言,然後輕輕抿了抿嘴唇,目光中有些深意不動聲色地閃過,然後就輕聲道,“兒子,我去下洗手間,你在這兒和你爸說說話吧。”
沈伯言點了點頭,只是這墓園的墓位都在山坡上,洗手間在山腳下的服務區,所以他囑咐了尹清沐一句,“那你自己小心。”
尹清沐微微笑笑,就走到臺階沿著臺階下去,然後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就已經迎了上來。
尹清沐這才低聲道,“伯言現在獨自在上面,我就不上來了,你自己上去吧。”
她抬起眸子來,眼睛裡有淺淺的笑意,“謝謝伯母。”
☆、第267章 淡然以對
“謝謝伯母。”慕又慈這麼說了一句,就一瘸一拐地沿著臺階走上去。
其實就是尹清沐叫她過來的,那天偷聽到了沈長恭和駱慶的對話之後,她就聯絡了慕又慈。
其他日子還不好說,今天畢竟是沈勳的忌日,莫長安有著身孕肯定是來不了的,尹清沐也知道這個,所以……
她回眸看了一眼慕又慈一瘸一拐走上去的身影之後,就轉頭下去了服務區洗手間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在服務區旁邊的停車場停了下來。
一個一身黑色長裙的女人,從車裡走下來,手中捧著一束白菊,不施粉黛的臉上,精緻絕麗,表情淡然中帶著些許肅穆。
“莫總,這樣不好吧?您真的不適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