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意,吹的臉上一麻。我吸了吸鼻子,趴在窗臺上看了看,對面屋頂上坐著一個玄衣墨髮的男子,正吹著笛子,他的衣襬被風吹的曳曳紛飛,髮帶在空中張牙舞爪。
即便是不看臉,我也知道是誰。
大半夜在院子裡吹笛子還沒人敢管的,也就宇文邕和宇文憲兩個人,宇文邕肯定是不會做這麼閒情逸致的事情的,那只有宇文憲了。
聽他的笛聲,聲聲悲切,字字泣血,而且還是坐在李琦的房頂,肯定是在懷念她。
☆、勸說
我關了窗子,走回床上繼續睡覺。可翻來覆去的沒有睏意,我想起宇文憲一個人坐在屋頂吹笛子時的背影,好生可憐,反正我也睡不著,乾脆尋了鞋子走出去,同他說說話也是好的,算是盡了一個朋友的情誼。
走出房間,冷風吹得我的鼻子都麻木了,耳朵也沒了知覺。我這才發覺,我有多麼的懷念現代的溫室效應,古代的冬天太冷了。
我踏著積雪來到李琦的房前,仔細觀察了一番,準備尋個方法爬到屋頂。
爬上竄下的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難,誰讓我從小就是個假小子。可自從我十三歲那年,為了摘蒸菜的“肚不扭”,掉進了鄰居的糞坑裡之後,我就莫名的換上了恐高症,自此發誓做個文靜的少女。這些年來,我雖然還是大大咧咧,但是已經不會爬樹爬牆了。
時隔多年,重操就業,我多少有點害怕,好在技巧沒有忘記,最終也是爬了上去。
我趴在屋頂上,向下看的時候,發覺自己比想象中還要害怕,頓時佩服我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上來的,也太牛了吧。我根本就不敢站起來,只能手腳並用的向前爬。邊爬邊喊,“齊王。”
宇文憲停下笛音,轉過身來,看到我時愣了片刻。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估計又是驚著他了,不過看他一臉懵的樣子,都能做成表情包了。
他趕緊走過來將我扶正,我順勢坐了下來,長吁了一口氣,打死都不願意再移動半分。我再次發誓,以後絕不爬這麼高了,不然讓我吃泡麵沒有調料包。唉,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不能再吃一次泡麵。
宇文憲以為我是來找他算賬的,趕忙向我致歉,“是不是臣弟擾到了皇后娘娘的清夢?”
事實上,他確實擾到了我的清夢,但人家真的不好意思說實話,不然多沒有禮貌。剛要搖頭說不是,轉念一想,他沒打擾我,我大半夜的跑來同他幽會,太不合適了,於是擺擺手,很含蓄的說,“沒事。”
宇文憲真的算得上冷場王,每次我同他在一塊,必是想不起來該說什麼,他自己也不愛講話。
我很是苦惱,我是要幹什麼的來著,對了,開解他。
不過該說什麼呀,天涯何處無芳草?還是算了,估計李琦會變成鬼來找我。
老實說,我還是相信有生死相許的愛情的,但老兄,她死的時候您可沒跟著死,八年了,再深刻的感情也該沖淡了吧,何苦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再說了,大晚上的吹冷風自殘,李琦就能活過來了嗎?
我把老太太塞給我的鴛鴦扣拿了出來,遞給宇文憲,用充滿鼻音的腔調說,“這個還給你,夫人說讓我再戴幾日,我覺得還是交給你比較妥當。”
老實說,我只是害怕帶死人的東西而已。
宇文憲盯著鴛鴦扣,半天沒伸手,我心中忍不住吐槽,你倒是接著呀,老孃手都要凍僵了。
他把鴛鴦扣拿了過去,直接揣到了懷裡,並沒有像我想象中那樣深情的撫摸。可能是睹物思人,不想再看吧。
我突然打了個噴嚏,宇文憲反應過來,道,“皇后娘娘,天黑風大,小心受了冷,還是回去吧。”
那可不行,我爬上來的任務還沒完成,怎麼能就這麼草率的回去,不能白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