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結上厚厚的冰殼,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拒之於千里之外。
我覺得很難受,可能說什麼,又能做什麼。我沒有辦法告訴任何人,我的真實身份。我昏昏沉沉的躺著,什麼也不願意繼續再想。
我恢復身體的時候,是在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金色的光線灑滿整個窗臺。
強練還在地上睡覺,我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十分憔悴。可我沒有心情梳妝,甚至連洗臉也懶得洗。
我挪步到門前,開啟了阻斷我和皇宮內院的這扇門。陽光一瞬間照在我的臉上,我被刺的幾乎睜不開眼。
等我張開雙目的時候看到,宇文邕就站在我面前,神情十分憔悴,他的身後是一把鎏金的椅子。
沒想到,他一直坐在門外。我詫異之餘,覺得十分感動。
宇文邕走上前,握住我的肩膀,道,“你,沒事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嗓音和手指似乎都在輕輕顫抖。
我看著他的臉,眼淚根本沒有辦法止住,默默的哭了許久。宇文邕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看著我哭。我的樣子肯定很醜,不想被他看到,於是環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宇文邕的懷抱,是這個後宮中最溫暖的地方,只有他會在我危險的時候關心我,在我生病的時候掛念我。我不願意再去想他同不同我做夫妻的事情,因為我能理解他。他不僅是我的丈夫,還是天子。我不止是他的妻子,還是突厥的公主。我們之間隔著兩個國家,我沒有辦法讓他像對待普通妻子那樣對待我。他為了對周國負責,只能選擇不給突厥任何機會,讓它的外孫統治這個國家。在我走出這扇門的一瞬間,能感受到他的關心和真誠,這就夠了。
宇文邕抱著我的雙臂,十分用力,我忍不住想,時間就這樣靜止了,該多好。
他突然將我抱起來,提步離開。我抬頭想看他的臉,但陽光正好被他的頭擋住,我只能看到他的腦袋周圍像發光一樣,臉卻黑乎乎一片,看不清楚。
他走的又穩又慢,我躺在他的懷裡十分舒服,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醒來時發現,我竟然躺在宇文邕的房間,宇文邕的床上。
。。。。。。
因為崇義宮要大掃除,除去疫病,所有的東西都要換成新的,所以我要先換個臨時住所。宇文邕懶得挑住處給我,直接讓我住在他這裡。
宇文邕見我身體好了,十分高興,我從來沒見過他笑這麼開心,簡直是從心裡流露出來的笑容。他說一定會好生獎勵神醫,而那個所謂的神醫,便是強練。
後來聽守夜的宮娥們竊竊私語,說強練肯定是神仙,悄無生息的出現,然後悄無聲息的消失了,沒人一個人看見他走出崇義宮的門。
我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和一種不明生物單獨待了幾天,想想就覺得不太舒服。他要是神仙還好,要是鬼可怎麼辦,太嚇人了。
我又想起強練說過的話,心裡癢的難受,他說有個人求他救我,可那個人到底是誰?我想,我估計這輩子也不會知道答案了。因為他很固執,不願意說的話,死都不會開口。
厙汗姬聽說我痊癒了之後,第一時間便趕來看我。她見到我的時候,匆匆行了禮,趕緊上前關切的打量我,看到我生龍活虎的樣子,聲音開始哽咽。
厙汗姬身邊的一個小宮娥說,“德妃娘娘自從知道皇后娘娘得了時疫,便天天憂心,吃也吃不好,誰也睡不好,就連晚上睡覺之前,都得先向佛祖為您祈禱一番,才願意躺下。”
我聽完這些話,感動的鼻子發酸,眼睛也模糊起來。原來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孤獨可憐,這個宮裡,竟然有人將我當成親生姐妹。
厙汗姬還在絮絮叨叨叮囑我注意身體,我看著她,突然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