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潤按下那份不捨,餘光瞥見趙擁迫不及待的猴急樣,心底閃過一抹殺機。
真是便宜這狗東西了!
「沈姐姐是嫌棄本公主的茶嗎?」
趙絨故作傷心,假惺惺抹了把淚,呵斥宮人:「看到了嗎?沈姐姐嫌你們上的茶糙,換最好的貢茶來!」
宮人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白著臉退下。
至此,清和似乎猜到她要做何。
一計不成再來一計,茶水裡若沒被動手腳,她把頭擰下來給趙絨踢。
只不過旨意是趙擁所下,趙擁疼愛皇妹,這疼愛卻有限,總不會為了趙絨一己之私故意喊自己入宮。
她一入宮,此事瞞不過爹爹,驚動爹爹,趙擁能得到什麼好?
由此推斷,今日一事,主謀者未必是眼前的趙絨。
趙擁藏在哪?
又或那令人無端生出惡感的男子,是否就在暗地如蛇注視她?
「沈姐姐在想什麼?」
「在想公主為何學不會繡花。」
趙絨碰了個軟釘子,氣得要死,這不就是在說她笨嘛,當她聽不出來?
忍下這口惡氣,她伸手將茶碗推過去:「沈姐姐,請用茶。這是我宮裡最好的貢茶,還望姐姐莫要嫌棄。」
話裡話外,這茶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不喝本公主的茶,是不是看不起本公主?敢看不起本公主,是不是瞧不起皇室?
一個蔑視皇室的罪名壓下來,趙氏如今還沒倒,朝堂還有保皇黨效忠正統,師出有名向沈家問罪,誰也落不了好。
茶水溫熱,茶氣鮮香,的確是最好的茶。
清和端過茶,低眉輕嗅,卻不是她所想的所謂淫毒。
有毒的仍可解,無毒的才最可怕。
她放下茶碗。
趙絨急得口乾舌燥:「沈姐姐,你怎麼不喝?」
「燙。」
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真高,若非知道那茶溫正好,趙絨都要被她騙過去了。
她失了耐性,一掌拍在桌子:「沈姐姐看不起本公主,是對皇室有意見?」
事情終歸走到這一步,清和一嘆,掩袖飲茶。
柳瑟恍然大悟:怪不得臨出行小姐換下那身美得出塵的裙衫,非要穿一身繁瑣的廣袖宮服。
有花裡胡哨的袖子擋著,加之沈清和低頭喝茶的角度甚迷,趙絨拿捏不定她是真喝還是假喝,總之人再抬頭,唇是潤濕了。
她下意識看向皇兄藏匿的方向。
龍潤與趙擁附耳低語。
順著她的方向看去,清和目色劃過一抹瞭然,退意萌生。
不等她起身告辭,新來的宮女移步上前為沈姑娘沏茶。
茶水續好,暗用內力捏碎藏在袖中的瓷瓶,登時,一股濃鬱的香味飄蕩散開。
清和瞳孔一縮,當機立斷拽著柳瑟往外走。
短短數息,意志力薄弱的宮婢昏昏倒下,趙絨自個也眼皮發沉,身子踉蹌一下,趴在桌子睡死。
暈倒之人眾多,她要走,竟無一人阻攔。
暗室,趙擁拿濕帕子捂住口鼻,聲音悶悶的:「龍少主,咱們不派人攔一攔嗎?」
龍潤胸有成竹:「攔了,那就是明明白白打沈延恩的臉。
「那是比之【移情奪魂丹】更強效的【移情香露】,你放心,藥效發作,她走不出重重宮門就會倒下。
「陛下要做的,是收拾收拾準備寵幸美人。幸了她,醒來見到陛下第一眼,她的心就是陛下的了。」
……
「小、小姐……」
柳瑟咬破舌尖喚回一絲清明。
「要想死在這,你就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