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對面時,婉轉了提了兩句。賈珍忙得渾身散了架似的,頭碰著枕頭就要入睡,嗯嗯啊啊地應付了兩句,也不知道聽清了沒有。
事實證明,探春這隻小蝴蝶雖然撲閃了幾下翅膀,但對於有些事還是無能改變。賈珍父子乞假歸來不過兩日功夫,便有風言風語,總說他父子與尤氏這一對姐妹不大幹淨。
但事已至此,探春除了嘆息,似乎也只能剩下嘆息。
正文 第六十九章 南安郡王
賈敬出殯時探春又見到了水溶,素衣白袍,繡口和前襟繡著暗紋。縱是與旁人一樣的顏色,可偏偏在人群中十分的秀雅出色。彷彿是一群雞裡面,突然出現了一隻白鶴。任誰一眼看過去,都會首先瞧見他。
探春若有所思地看過去,見水溶目光灼灼地盯著簾子,怕別人看出破綻,趁了掀簾子的當兒,對他回了一個淺淺的微笑,見他目光閃動,把頭略點,便低了頭仍回內室去。
耳朵根有些熱,哪怕目光相撞,都會覺得心臟微微顫動,也說不出是甜,還是惘然。真是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不知道兩個人的緣分,走到哪裡才是終點。她總是有一種隱隱的後怕,雖然水溶極盡溫柔之能事,可她總覺得他們兩人,還是隔著牛郎星和織女星的距離。
皇家事多,他多留在宮裡,又停了宴飲。再加上探春初次管家,如今雖然漸漸地上了手,因對未來十分惶惑,也用管家作藉口,日日留在賈府,兩人竟是不得見面。
驟然見來,見他形容又比上回略清減了些,心裡暗自有些心疼,又覺臉發起燒來,連忙停了不敢再想。
過了兩日,賈寶玉悄悄地帶了信來:“王爺那邊兒請便宴,咱們收拾一下便過去罷,只在午間,不過兩個時辰便回來,可使得?”
探春雖知不甚妥,奈何這一向在家裡實在悶得慌了,又對水溶還抱著兩分幻想,猶豫再四,總想著他只待脫了服便託人提親。倒是要去問一問,是正妃還是側妃——若是正妃,自己竟然也願意應允麼?
臉上微微一紅,她感到自己心境的變化,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看來入鄉隨俗,自己的這份現代人的傲氣,竟然也有退而求其次的一天。
“三妹?”賈寶玉看她出了神,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嗯,去罷”探春點頭,逃避永遠不是好方法。再過兩年,家裡也該替自己和迎春說親,與其任人魚肉,倒不如自己看中了人,至少還能知道根底。
賈寶玉大喜,也不知道水溶許了他什麼好處,竟似比探春更興奮,急忙叫茗煙套了馬車,兩人便王府去。
水溶早在內廳相候,見了兩人,也不理賈寶玉,趕忙握了探春的手:“可終於還是來了,我只怕你不肯的。”
探春見他情真意切,甚至並不顧及賈寶玉在場,頓時覺得心裡暖暖的,莞爾笑道:“我最是膽大妄為的,有好玩好吃的,哪裡還肯放過?”
一邊輕輕地想要抽回手,誰知水溶卻固執地把一雙柔荑握得更緊。再看賈寶玉,他正轉頭看向西影壁上的一副畫,臉色便驀然地紅了。
水溶卻偏生只作不知,悄悄地湊近了她,笑道:“今天實在不巧得很,我巴巴地接了你來,偏是南安郡王也來過訪,本想託病回了,素日裡又極要好的,只得延在書房寬坐。估量著你要來了,託了詞來接你。”
探春大感失望,說道:“那你還去陪客吧,我去外面街市上玩會再回府去。”
賈寶玉在一旁笑道:“南安郡王也不是外人,與王爺是堂兄弟。”
探春可不想見什麼外人內人,瞪了他一眼,水溶卻似十分意動:“六哥原不是外頭人,便見一見三姑娘也無妨,也讓他知道脂粉陣裡也有英雄。”
探春失笑:“我哪算什麼英雄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這一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