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推開窗門,張口便吐,嘩啦啦連聲,那窗下種植的奇花異草首先遭了災。金遺龍醉臉火紅,宛如剛從沸水裡撈起來的蝦子,吐完之後,心緒雖然較清,但是酒後虛萎卻使他支援不住,一屁股跌在太師椅上。
兩個丫環好意扶他,口道:“老爺子想休息嗎?”金遺龍迷迷糊糊一掌把兩人推開,醉語道:“走開,走開,我……自己會去。”
青衣丫環手足無措,兀自不敢得罪他,悄悄溜入內房去了。
金遺龍喃喃自語道:“梅山神尼啊,你究竟是我的什麼人呢……唉,你初次給我的印象,是那麼的親切,使我彷彿回到慈母身邊……梅山神尼啊,您能告訴我嗎?”
忽有一隻柔綿綿的手掌撫著他的額角,他睜不開眼睛,卻感覺那隻手掌溫暖柔膩,被撫之處十分好受,竟不願開口打擾。
耳畔,一種柔美悅耳的嗓音道:“金伯父,你醉了呀,怎不回房休息,在這裡會受涼的……”
他心頭突然一震,原來這柔美悅耳的語音是三小姐申姑娘的嗓子,他忽想起她的邀約,忙自推桌而起,晃晃搖搖向大庭走去。
他感覺有人攙扶他,方想摔脫那人的手臂,耳畔已有人道:“金伯父休息吧,您身體貴重,不能如此……唉……”
金遺龍被迎面寒風一吹,不禁抽冷子暗打個寒顫,酒意清醒了一半,他喃喃道:“天色不早了,侄女兒別管我,你睡覺去吧!”
申姑娘幽幽說道:“我知您不大會喝酒,為什麼一定要自戕身體呢?”她忽而改口道:“侄女兒見您喝酒的樣子,便知您的酒量已大不如前了,何苦強與爹爹拼較酒量呢!您身體舒服麼?要不要喝一杯熱茶?”
金遺龍亦溫柔地道:“你對伯父真好,我……我想散步,我一向有這個習慣,你回房吧,至於犬子之事我立刻命人去……”
申姑娘把他扶到庭園涼亭裡,然後輕輕說道:“您的公子就是那瘋漢麼?咦,他的樣子很不像你呀?”
金遺龍道:“他……本來很像,後來因害了一場大病……所以……”
申姑娘介面道:“所以連面目也改變了是麼?金伯父。”
金遺龍醉意昏昏,卻也覺申微翠諷刺他,一張俊臉不禁更紅了,他吶吶道:“嗯,你說得並不全對……”
申姑娘輕輕一嘆,方欲開口說話,金遺龍忽睜大醉眼,一把抓著她的手臂,問道:“你究竟知道了什麼,快說!”
申姑娘嚇了一跳道:“金伯父,你怎麼啦?”
金遺龍鬆開她的手臂,把自己的肩膀倚在椅子背上,徑自在心中暗語道:“哼,你一定從梅山神尼口裡得知什麼,否則以你任性的脾氣,豈有去而復返的道理。”他暗中有了一絲懷疑:“為何你又故裝不知之狀,難道你有什麼心思不成?……”
申姑娘道:“金伯父您醉了,約會之事明日再辦好了。”
金遺龍方要說“不行!”身後已有人來,他回眸一瞧,來人好一副異像,只見他大耳方臉,頷下須髭濃密,形如亂草,最驚人者兩眸開合間,紫光如箭,懾人心魄。
申姑娘一見這人,臉上神情立刻黯淡下來,她很有風度地跟來者點點頭,來人龍行虎步,走了過來拱手道:“姑娘請了。”
話聲哄亮,如擊金鐘,金遺龍抬起醉眼再三打量他一遍,轉朝申微翠姑娘問道:“侄女兒認識他?”
申姑娘道:“他是魯藉長劍派人,專為爹爹聘請找尋青青的俠客。”她悠悠嘆了一聲,臉上滿是傷愁之色,向長劍派人道:“這位是鼎鼎大名的鐵府大將軍金鳴飛伯父,也是我爹爹最要好的朋友。”
長劍派人抱拳道:“久仰,久仰……”
金遺龍暗想:“此人語聲洪壯,中氣充沛,一身內外武功必登峰造極。他自恃身份,僅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