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眼前晃了過去:秦凱薇的手落到了那本《資治通鑑》上;她的手在翻開那本書;她的身體僵硬了一下;再然後,她臉上定格了一種喜形於色的表情。
我閉上眼,忍不住在心裡微微的嘆息了一聲:這個女人,她有沒有想過自己即將失去的會是什麼呢?翌日她再想起這一幕,會不會後悔?
秦凱薇麻利的把厚厚的書塞回了書櫃裡,然後開始打電話。
“拿到了,”她得意洋洋的說:“你最好馬上派人來拿吧。”
她的臉上露出十分愉悅的笑容,象一個剛剛贏得了觀眾掌聲的舞蹈家一樣在書房中央的白色地毯上舞出了一個華麗的轉身,然後又衝著電話笑了:“我的效率總對得起你的提前付帳了吧?”
她掛了電話,笑眯眯的走回了客廳。
我飛了出去,在客廳裡盤旋了一週,落在了影視櫃的最上面。大概我的亮相太過於突然了,秦凱薇似乎被我嚇了一跳。直到瞥見是我,眼裡才浮起又是輕蔑又是好笑的神色,轉身進了廚房。
她在接著洗菜,但是我能看出來她多少是有些心神不定的。
我緊盯著餐廳牆上的掛鐘:五分鐘、十分鐘、十二分鐘、十五分鐘……
門鈴終於響了,秦凱薇幾乎被那門鈴聲嚇得跳了起來,然後她飛快的跑過客廳去開門。
門外是一個穿著深紅色外套的小夥子,手裡提著一個包裝精美的大紙盒。他的衣服和帽子上都在很明顯的地方繡著一個花哨的字母形標誌。我認得這個標記,這是離我們家最近的那家西餐廳的工作人員所穿的制服。
小夥子長著一張憨厚的臉,看見秦凱薇開門,客客氣氣的鞠了一躬,送上了大紙盒說:“這是給您送來的披薩。已經付過帳了,請您簽收。”
秦凱薇簽了字,順手把盒子放在一邊。然後問他:“點披薩的先生還有什麼交代嗎?”她的聲音微微透著一絲緊張。
小夥子摸了摸腦袋,“先生交代說您有東西讓我給帶回去。”
秦凱薇遞過去一個厚厚的牛皮紙大信封,信封的最上面是一張百元的鈔票。
小夥子再三道謝,然後就走了。
頓時,秦凱薇整個人都顯得輕鬆了。她在門上閉著眼睛靠了一會兒,然後起身把披薩拿到了餐廳。
她接著去收拾晚飯要用的東西。而我則繼續在影視櫃上散步,順便消化消化剛剛受到的資訊:是一位先生。跟安哲作對的是一位先生。這位先生跟他很熟,瞭解他的生活習慣。
我的眼前最先出現的是童海林那張邪氣的臉。會是他嗎?他跟安哲面和心不和,因為曾經是朋友,所以很瞭解他的生活習慣。而且他最有條件知道安哲在忙什麼專案。
好象每一條都吻合。但是,他們是同一個公司的人,不管有什麼私人恩怨,也不會蠢到去損害自己的利益吧?而且他的伯父就是公司的老總,他可是繼承人啊。誰會跟自己公司的效益過不去呢,尤其是對他那種由金錢支撐起地位的人來說。
那又會是誰呢?我煩惱的抓了抓我的腦袋。不知道安心是不是知道安哲平時都跟什麼人打交道呢?她下次來應該好好問問。
門開啟了,安哲走了進來。一邊脫外套一邊笑嘻嘻的說:“好象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哦。”
秦凱薇從廚房裡探出頭說:“好靈敏的鼻子,是餓了嗎?我打電話訂了個披薩。”
安哲衝我伸出胳膊,示意我落到他的身上,然後帶著我一起去餐廳。他的身上還帶著淺淺的寒意,聞起來有種很清爽的感覺。
他切了一塊披薩放到我面前的碟子裡,就轉身去開紅酒。
鍋子裡的湯快要滾開了,不時的從厚厚的紅油下面頂上來一個個小小的氣泡,象在垂死掙扎一樣。辣椒的味道也從未象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