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逃出去,頭也不要回。”
你是誰——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是誰派來——
“你也不需要曉得我是誰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不過硬要說,我與你不會是敵對。”
沐陽內心都還沒組織好語言問出口的話,卻被謎之聲猶如事先預知了那樣瀟灑化解,機械般重複的回答就好像在被線上客服裝聾作啞的挑釁那般令人不悅。
就像被讀了心,連僅剩的褲衩子裡頭多大多小似乎都被目睹著一清二楚,躲在厚實棉質的椅子靠背後,卻無法抵擋這層高階的精神攻擊,渾身就像爬滿了剛從卵鞘裡出生的透明白蟑螂。
“你要是傷得夠重,那就聽我的就行了——唔?”
謎之聲還沒說完,沐陽從剛搭建好的庇護所踩著跳出,低著頭,沉默不語,雖然他有刻意剋制內心的不甘,但若認真看的話,他嘴角細微的顫動,就是最好的證據。
與其像個懦夫跪著,還不如挺直腰板站著,畢竟就在情報層面,也與沐陽現在的赤身裸體別無二致,藏著掖著已經沒法挽救情報差距而落入的深淵。
“對,對,不要跟我犟,逃出去才是你的目標,你應該已經知道該從哪個出口出去,就不用我多嘴了。”
聲音變得輕柔了不少,看來聲音的主人是真的單純想讓大腦停止了的沐陽脫出困境,而沐陽也沒有餘力再去用猜疑應對,將目光轉向那具木乃伊。
痛苦的面相,緊閉的乾枯眼皮,死之前是受了多大的痛苦,帶著多沉重的遺憾離開世間,說實在的,沐陽並不關心,但他並不是一個樂於汙衊死者,更何況汙衊遺體,死去的人就不該再來干涉人間,而反過來活人也要尊重,至少不過去刨別人的墓。
這具年紀輕輕就殞命的警察小哥,擁有獨特的價值,他被這麼遺留在這裡,說屍體不好處理,這句話本沒有錯,但不好處理的不是屍體本身,而是屍體內,屍體之外的某個原因。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沐陽比較肯定得認為,他的肚子裡肯定藏著什麼驚天的大機密,就在這具木乃伊已經硬化的肚皮底下,那乾癟成拖鞋一般的胃部裡頭。
為了讓自己的肉體與情報同享價值,又為了不把好不容易得來的情報拱手讓回去,才選擇生吞下肚子,也並非難以理解。
而這一舉動也同樣讓他成為了最天然最無新增的保護傘,腐朽讓這具肉體變得更加堅硬,幹化脫水讓其不再害怕發鈍的利器,也不怕後來的細菌疽蟲感染,而一般人見到了也一定會敬而遠之,簡直就是最環保的保險庫。
為了搞清楚女嚮導此次前來究竟為了什麼,原本他不得不汙衊遺體,還得沒有一件趁手解剖工具來輔助地開膛破肚,可以說比登天還要難,來回推辭也正是為此。
好在有謎之聲及時的要求,也讓他能‘不得不’放下好奇心與職業素養,繞開這道怎麼也不想邁過去的坎。
“請原諒我接下來的無禮,你還在保護民眾的最前線熱血奮戰的故事,我一定會帶到能讓故事生根發芽的土地上去,你會成為他們二人心中獨一無二的英雄,也會名正言順地成為人民們身後的護盾——”
沐陽雙掌合十,虔誠地在遠處祈禱了起來,嘴上一言不發,全神貫注地抑制住良心帶來的愧疚。
這發祈禱似乎真切地感動了上天,一股無形地能量從木乃伊上擴散開來,沐陽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只發現原本黏在木乃伊胸口上警徽的殘骸,如此紮實地粘附在上頭的殘骸,毫無徵兆、輕而易舉地脫落了下來,輕飄飄落在在椅子腿上,柔弱地彈起,最終落在了沐陽的腳邊。
那靜靜地躺在地板上的模樣,就好像完成了使命永眠的戰士一般,安詳,且熠熠生輝。
默默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