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輕言輕語著,沐陽雙腿擺直,如一根被束縛在十字架上的罪人一般向下落去,眼看與AI本體的距離越拉越大,離斷腿的距離也越來越短,沐陽卻仍然不慌不忙,就算腹部的疼痛依舊,也沒法解除他臉上洋溢的真情。
忽然間,那根連通著AI軀體的絲線應聲斷開,失去角力,重返孤單的力勁反過來佔有住了AI,AI如一顆炮彈般向反方向呼嘯遠去——
而那不止上百斤的拼湊大塊頭,又再次被重力掌控,往底下沉去,碾碎一切——
沐陽準備的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是另一條連線著大塊頭底部的線,它的任務便是經受這大塊頭全部的暴力。
這條線神不知鬼不覺地貼合在了沐陽腳底裹著的布上,他做好衝擊的準備,像一條等待高飛的翼龍,注視著天空,屏住呼吸,就怕待會空氣化為刀刃,割傷鼻腔——
沉重的一聲巨響,大塊頭被粗暴地瓦解,原本就支離破碎的殘破垃圾們則更是雪上加霜,這下就算拾荒者都看不上眼可。
但這些陳舊之物的犧牲,會化為力量,凝聚成燃料,鋪出一條嚮往天空的雲路,供沐陽前行——
衝力如期而至,莽撞在腳底的觸感,就如同被一輛壞了剎車的火車頭頂撞,意識還留在原處,身體已經向著天碾碎著空氣而去,很輕鬆便超過了還在發懵的AI機器。
等沐陽反應過來時候,天花板就在眼前,而腳底那近似爆炸的能量卻還沒有消耗殆盡,變成肉餅的未來血淋淋地擺在了眼前,腦漿的爆出量一定會超出預期的充足。
這條路只通往天堂,不路過地表!
“開什麼玩笑!都到這一步了——!”
他就像一個有豐富跳傘滑翔經驗的人,雙臂展開的同時,下肢也隨著身體的擺動開始調節,讓聚集在腳底的力均勻分散到衣服所能覆蓋,並且避過關節的各個部位,讓全身充當緩衝的傘翼,極力去避免最糟糕的未來。
然而給他發揮的時間太短,最後他還是一個大字型地撞上了天花板,嘴唇親密地對著牆壁啾了一大口,差點就撞碎一嘴潔白的口牙。
疼痛平均分散到全身,受損程度比被女嚮導暴走時要好上不少,一對比下來,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還算舒適。
“抓,抓到了...”
只要撞擊沒有剝奪他的意識,沐陽可不會鬆開握緊的手。
就如他所欲想,這個天花板上有一道足以透過一個人,一張椅子大小的門,原本那座罪惡的金字塔並非親手搭建,只不過順著這道門,從上面一張一張扔下來,自然而然形成的藝術品。
而那具木乃伊的死因也就只剩一種可能——被兇手推入這道門,然後沿著重力加速,最後椅子腿戳斷了脊椎,答案單純且並無趣味。
謎題的答案也有所交代,沐陽自然也放下了疑問的負擔,只不過具體兇手是誰,沐陽也不想過多追究。
他回頭望了一眼AI,只見它如釋重負之後,對於沐陽存在的突然消失,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演算。
這次它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去追逐那來自未來的虛影。
“...”
沐陽比了一個‘再見’的唇語後,開啟天花板的門,一條徑直向上的通道赫然出現在了眼前,沐陽要做的,也不過是像先前一樣,沿著梯子向上爬去,。
通路的盡頭會通向哪裡,會不會有人守株待兔,這都是遲早要面對的疑問,但仍然無法減慢沐陽嚮往地表的渴求,一步接著兩大步,如飢似渴地透支疲倦的身體,只為一口名為新鮮的空氣。
通道盡頭的蓋子,被沐陽二話不說便一記頭槌撞開,熟悉的亮光切開黑暗,冰冷卻足以溫暖沐陽身上的餘溫。
“...回來了。”